赵秀摘下一颗又大又圆的葡萄,擦擦上面的白霜,便扔进了自己的嘴里。看着附近采摘葡萄的村里人,赵秀的眼神带着一种鄙视,特别是那个摘葡萄摘的最欢的张大嫂。
当初张大嫂知道吕香儿酿过葡萄酒时,便说她不要命了,居然用有毒的果子酿酒。后来,看着长年喝着葡萄酒的赵家人、邹家人都没有一点儿事,她便开始吃葡萄了。而且,每到葡萄成熟的季节,她都会摘很多,也不怕放坏了。
邹月知道赵秀的小心思,便点点他的头,笑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吃完了,赶快摘吧。要不然,今年又酿不了多少葡萄酒了。”
“月姐,你只是与我哥定了亲,可还没真成我嫂嫂呢,这就开始管我了。”自邹月两个月前与赵逸定了亲,赵秀可没少打趣她。邹月也有些不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在赵秀与吕香儿面前居然懂得了羞涩。不过,眼见吕香儿出在一不看着笑话,邹月忙与赵秀打闹起来。
说起来,邹月与赵逸的定亲还真是让吕香儿大吃一惊。吕香儿知道古人结婚都早,却没有想到十二岁就可以定亲了。还好张大嫂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选择了邹月做她的儿媳,吕香儿可是暗自擦了一把汗。
虽说吕香儿也有了准备在这个古代结婚生子,可要是十二岁定亲,她可真是受不了。当然,这种‘受不了’指的是身体上,吕香儿的灵魂可都三十好几,完全可以做孩子的妈了。
笑闹了一会儿,三人才开始摘起葡萄来。因为摘的人比较多,吕香儿三个的收获就比较小。还好,三人所摘的葡萄酿出的葡萄酒,还是够三家分的。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很足,吕香儿三人便早早地下了山。
邹月与赵秀将所有的葡萄都放在了吕香儿的院子里,两人才各自离去。而吕香儿则是独自到厨房热了热早上的饭菜,简单地吃了一口。吕二娘又到县里去送果酒,再买一些过中秋节的食材。吕洪却是去了学堂,要下午才回来。
吃过了饭,吕香儿便进了泥房酿葡萄酒。在任何人来看,吕香儿所酿制葡萄的步骤非常的简单,可以说是一看就会。赵大婶与邹娘子都是看了一天,才回去自己试试的。可两人酿出的葡萄酒不是馊了就是酸了,闻着都让人恶心,别说喝了。也是这个时候,两人才明白这酿酒可不是一般人就能酿得出的,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酿出那么好喝的酒。
吕香儿能酿出好喝的葡萄酒,除了有着前世的酿造知识,最主要的是她做事之时的用心。每一步,她都要在心里盘算几次,直到确定没有小的纰漏了,吕香儿才会进行下一步。还有葡萄酒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在之后的搅拌、发酵,还有对温度的控制。
在这古代没有温度计,吕香儿凭借可却都是前世的经验,也有过失手之时。好在随着经验的积累,吕香儿的认真揣摩,她的酿酒技术越来越高。失手的次数不仅越来越少,这酿出的酒是一次比一次强了。
将今天所摘的葡萄都放进了之前准备好的坛子里,吕香儿才从泥房里出来。感觉午后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烈了,吕香儿转过身进屋睡觉去了。直到吕二娘的牛车进了院子里,那只感觉自己领地被侵犯的大公鸡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吕香儿才被吵醒。
揉着自己的眼睛,吕香儿慢慢走出了屋子。看到牛车上的一堆食材与‘零食’,她的眼睛才算完全睁开,立刻跑过来帮忙。母女两人很快就收拾妥当,让那只大公鸡老实了下来。
像以前一样,吕二娘在做晚饭的时候就将买回来的食材做了一些,让吕香儿与吕洪解解馋。吕家确实是赚了不少钱,吕二娘也非常清楚‘钱不可露白’的道理。平日的吕家与村里人吃的是一样的,只有在遇到什么节日之时,吕二娘才会买些好吃的。这样的生活习惯,也是为养成吕洪兄妹节俭性格。
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饭,吕洪先是看着吕香儿写了一遍字,才去看自己的书。写完字的吕香儿坐在铺好的褥子上,等着收拾好厨房进屋的吕二娘,算计着这段日子赚的钱。
吕二娘拿出今天从县里结回的酒钱,放在吕香儿的面前,特意想看她眼睛放光的模样。然后,吕二娘便会像往常一样,掐掐吕香儿的小脸蛋,笑道:“小财迷,每回看到钱都会眼睛放光,也不知道你性格像了谁。”
吕香儿多数情形都会呵呵直笑,也不说话。吕二娘见此,就会低下头算起账来。自从吕家正式往县里的酒楼、饭馆卖果酒之后,吕二娘便专门弄了一个账本记录。还得说吕二娘出自商人之家,这记账记的可是很清楚的。待吕二娘算完之后,吕香儿立刻就知道了三年多的时间,吕家已经攒下了一千多两白银。这些钱可是足够她们三口人,舒舒服服地生活一辈子了。
“阿娘,你说这些银子要是都换成一文钱的,会不会数钱数到抽筋啊。”吕香儿可还是记得自己的那两个梦想呢,就是让全家人都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抽筋。
吕香儿经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吕二娘不等她的话音落下,便笑道:“咱们香儿这么喜欢数钱数到抽筋,那等以后有了机会,阿娘就将这一千两银子都换成一文钱的让你数数看。”
“还是阿娘和香儿一块数吧,香儿还真怕自己数到抽筋呢。”吕香儿刚刚说完,母女俩便哈哈笑了起来。
坐在油灯下看书的吕洪,听着吕二娘与吕香儿的笑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就在他转过头张开嘴,刚想说什么之时,吕洪的神情一顿,随后他的脸色便一变。放下手中的书,吕洪立刻站起,低声道:“阿娘,你与香儿在屋里会着,我去给咱家的牛添把草。”
“嗯,去吧。等你回来,咱们就安歇。”吕二娘点点头,开始收拾褥子上的银子与账本。
吕香儿却是奇怪,吕洪出去时脸上神情有些郑重。给牛添草用不着这么严肃吧,吕香儿眼珠一转,向吕二娘笑道:“阿娘,我和哥哥一块去给牛添草。”
“去吧。添什么草,不就是想去院子里看星星嘛。这星星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兄妹这么愿望看。”吕二娘摇摇头,也不去管吕香儿,认真地将银子藏了起来。
吕香儿出了房门口,见院子里没人,便有些怀疑吕洪可能真的是去给牛添草了。可当她转身准备回屋之时,吕香儿便突然感觉自己心猛然一跳。凭借着这种感觉,她便将自己的脚步放轻,慢慢走向了屋后靠在山脚的牛棚。
刚刚绕过房子,吕香儿就在牛棚里躺着一个人,还在发生微弱的声音。发现这是一个陌生人,吕香儿立刻一惊,张开嘴就要大喊,却被一只手给紧紧捂住了嘴。同时,耳边传来熟悉的低声:“别叫,让人知道就麻烦了。”
本来被人捂住嘴的吕香儿,已经不知道做何反应,全身绷很紧,眼睛睁的大大,眼中满是惊恐。可听到吕洪的声音,吕香儿才全身一软,额头见汗,很明显像是吓到了。
吕洪见自己吓着吕香儿了,心中有些愧疚,连忙解释道:“香儿,哥哥不想吓你的。可宋先生一身的伤,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