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舆(刘基字),如此我与子龙就别过了?”糜竺并肩赵云立在江边,身后大江之上百十艘舟船引帆待发。
赵云来到皖城已经过去了八日,从当天开始皖口港上,从庐江全郡调集来的数百艘舟船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将兵甲、粮米、军械运往江夏。
一船接着一船,一舟带着一舟。
“先生、将军一路走好”,刘基一身挂白,却是死了“大哥”带起的孝衣,向糜竺、赵云躬行一礼,“若有兄长下落,还望……”
“报……报……大公子,火船加急,江夏火船加急。”刘基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名甲士上气不接下气的奔到进来,手中高高举起一道蜡封的密信。
大公子,这就是刘基在淮南得的称呼。虽然年纪要小刘宪不少,可他毕竟是刘繇一脉的长子。而刘宪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的称呼,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一律是“将军”。
拨开蜡皮,刘基一看之后高兴地喜极而涕,第一个动作就是撤掉了自己的孝衣,“兄长无碍,先生,兄长无碍!”好在刘基激动之下没有忘乎所以,忙将密信递给了糜竺,“先生,糜夫人安康,现正在江夏安歇。”
糜竺这七八年来在淮南的时间要比在新野还多得多,刘基虽同糜竺相熟,可礼不可废。糜竺年岁足可以做他父辈,他们三兄弟都以“先生”相称,才算说得过去。况且糜竺身份不一般,刘基等对他逾是恭敬,也就越能自表给刘备看。
“大好,大好”糜竺看了书信之后,同刘基一样眼泪禁不住的留了下来,“天见可怜,天见可怜,我妹妹与元度都平安无事,大好,大好啊!”
自从赵云来之后,糜竺这吊起来的心总算是放回了原处,“敬舆,敬舆,快去通知你家府邸,也好让老夫人他们安心(这位指的是刘基的母亲),再派快骑,派快骑通知合肥、成德,快去。”
“是,先生。基这就去安排。”擦干眼泪,刘基不及见礼就反身跑向了皖口守卫军处。
望着刘基喜极而去,糜竺深吸了口气,压住了心中的杂念,再向那报信的甲士说道:“你去雷薄将军处报喜,这点赏钱先拿着,午后再去将军府上领赏。”
接过糜竺抛来的一串五铢钱,那甲士喜不自禁,“谢先生赏,谢先生赏,小的这就去。”
“子龙,如此我就不去江夏了,淮南还需人手看职,但是敬舆一人怕是忙不过来的。你过了江去,随便待我向元度道谢,见了他亲面,我还要再谢他。”糜竺之所以准备跟着赵云去江夏,主要就是因为等了八日都还没得到平安的消息,他心急难耐。现在一切安好,刘宪、糜夫人都安然回到了江夏,他心中以安,自然不好再因私情而非了公事。
“糜夫人刚脱大难,子仲何不走一趟亦舒兄妹之情?”赵云不想糜竺会如此,自然劝道。
“不用不用,便是一百年不见我们还是兄妹,不急一时。”糜竺呵呵一笑,向赵云摆了摆手,“子龙快去吧,我就回了!”
“如此,赵云就别过了。”见糜竺留意已定,赵云也不多劝,就像糜竺说的那样,就算一百年不见面,他也照样是糜夫人的哥哥。
赵云引着船队直去了江夏,给简雍检点之后,又快船轻舟赶到了夏口。(三国鼎立后,东吴在夏口对岸也建了个夏口城,依山负险,居高临下,孙权多以宗室率军镇守,军事地位十分显要。此城为武汉市区内第一座有明确纪年的古城。原夏口,为今武汉汉口。)
这夏口乃是江夏的险要之地,为在大江之北,历来是江夏郡的屯兵要地,城池高险,且城内颇有钱粮。刘备汉津口脱险后,在江夏稍加整顿,就依了孔明之计与关羽、张飞拨军五千屯于此地,与隔岸的江夏城做掎角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