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了,他一定在忙,帮不了他,就不给他添麻烦了。那我去睡了。”
“好。”
“阿梅……”
“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今夜王雪不想一个人独处,她害怕,可是看到阿梅那明显疲惫的面容,实在张不开口让她陪自己。
回到房间,王雪打开所有的灯,电视机、放映机等所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都打开了,在这噪杂的空间里,王雪睁着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数着羊:“一只,两只,三只……”数着数着,下午那惊险的一幕又冒了出来,哥哥差点儿被车撞的画面一遍遍的在大脑中闪现,劫后余生的心悸久久不能平静,努力的集中精神数羊,告诉自己已经都过去了,没事了,可是,数不下去,闷,憋闷的喘不上气。
王雪腾地从床上起来,打开跑步机,不断的加速,直到顾不上胡思乱想,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几乎要脱水了,王雪才停了下来,脚上像灌了铅,艰难地挪到床上,挺尸般倒到床上,扯过被子盖过头顶,伴着电视机、放映机、播放器混演奏出来的“最新交响乐”闭上了眼。
天微微亮的时候,王雪恍惚好似睡着了,可是很快就被恶梦惊醒了。
她梦到王强为救她死了,血汩汩的往外流,染红了地面,浸湿了她的鞋面,雪儿尖叫着,可是喉咙被卡住了,发不出声音,一急,醒了。
王雪坐起来压着胸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惊出的一身汗,浸透了睡衣,湿湿的头发成缕状的贴在面颊上,滴落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地滑落,惊魂未定的王雪虚弱的撑起身体,沿着墙壁走出卧房,随着打开的门缝,噪杂的摇滚中夹杂着电视机的声音伴着钢琴曲顷刻间流泻而出,充彻了整个客厅。
不放心王雪,昨天,阿梅没有回房,睡在了客厅,听到开门声,似醒非醒,太困了,意识还不太清醒,以为是出现了幻听,顷刻间震耳欲聋的噪音惊醒了她,阿梅一下子坐了起来,当视线接触到王雪的时候,王雪那苍白的脸几近通明色了,一下子清醒了,不是幻听,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扶住虚弱的王雪,关切的问:“怎么了?病了吗?发烧吗?”边问着阿梅的额头就贴上了王雪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雪,感觉哪里难受?”
王雪摇了摇头,无力的说:“我没事,你别紧张,就是昨晚没睡好,刚做了恶梦,一会儿就好了。帮我倒杯水好吗?你怎么没回房睡?我哥还没回来吗?”
把水递给王雪,阿梅观察着王雪的脸色说:“还没有,快了!你真的没事吗?脸色很不好。”
“休息下就好了。就是,我有点儿不安,阿梅,给我哥打个电话吧!刚才的梦真的很不好。”
“那是梦,别自己吓自己,再说了,老人都说了后半夜的梦是反的,要是实在担心,再稍等下,现在有点早,晚会儿打吧!没准昨天熬夜加班,刚睡下呢。”
“那梦太真实了,现在打吧!我害怕。”
看着瑟缩在沙发上的王雪,阿梅的心头酸酸的,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铃声刚响起,对面的电话就接通了,阿梅刚“喂”了一声,里面就传出王强紧张的声音:“雪儿怎么了?”
“被恶梦惊醒了,没事,你别紧张,她就是担心你,想确认一下你有没有事?”
“电话给她。”
王雪接过电话,低低的叫了一声:“哥……”鼻头就开始发酸,吸吸鼻子,哽咽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马上就能收工。工人们勤苦了一晚上,我犒劳完他们就回去,做噩梦了,我的雪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胆小鬼了,噩梦而已,怕什么,天还早,再睡会,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