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纳恩示意站在身旁的下属,接过了骨刀,高高举起了手臂。
一声惨叫响起,兽人以为自己大难临头,头死死的抵在大地上。过了好一会,他抬起满是冷汗的脸,竟发现自己还没有死。
他看着面前的一小滩血迹,和满是血的手,没想到他竟只是被砍去了小指!
他欣喜若狂地捧着自己的左手,将拳头扣在胸膛上,匍匐在了地上,为自己能逃过一死而低声啜泣起来。
另一个兽人简直不敢相信,他小心翼翼的向着巴卡维伸出了左手,等待着巴卡维的处罚。
陆枭在博纳恩身后的帐篷里偷看着,简直被雷得不要不要的。
博纳恩剁了他们的手指头,能认罚不心存怨恨就已经不错了,他们竟然还心悦诚服了。
要知道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身体的部件是最珍贵的,少了一根手指头,掷出的标枪可能就失了准头,握着兵器的手可能就不那么有力。他们不但没觉得博纳恩严厉,反而觉得他宽容大度,一个个都做出誓死效忠的架势。
眼看着博纳恩砍下了另一个人的小指,那两个兽人竟然立刻就站了起来,掉在地上的手指头看都不看一眼,对着博纳恩又是行礼又是忏悔。
博纳恩这才算是打完了这一巴掌,举起双手,高声说道:“再三次日落时,我与祭司将会举行仪式,我们将只属于彼此,从此以后谁也不能碰祭司!在仪式之后,我们就可以享用新腌制的鱼肉和水果,彻夜狂欢——!”
人群顿时又响起了一阵欢呼。
狂欢就是那个甜枣。对于这些努力储蓄粮食过冬的原始人来说,任意享受食物,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陆枭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些挥霍了的食物,不是还得由他们加班加点的补充么?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究竟有什么可值得欢呼的?
……一定是陆骁六年的经历比不上博纳恩的魂穿,嗯,肯定是的。
人群散开之后,博纳恩回到了帐篷里,一把抱住了陆枭,“三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他双眼明亮得像是黑夜里的星辰,“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对你动手动脚了。”
陆枭一笑,摸了摸他硬得扎手的头发,“嗯。”
博纳恩低头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便放下了他出了帐篷,大声喝道:“现在出猎!赶在黄昏前回来——!”
他话音刚落,立刻就传来了应和声,一队兽人收拾好了东西拿上武器二话不说就跟着博纳恩出发了。
陆枭惦记着三天后的仪式和狂欢活动,跟着负责采集的雌性一起组了队,只想多弄回点食物或是漂亮点的装饰品。
这地方要啥没啥,临出门前看着那光秃秃的大空场,尼玛这心真是塞啊。
原本陆枭还打算着帮忙分担一下食物的采集,结果采着采着,注意力就全被那些花草奇石吸引走了。而周围的雌性们倒都很恭敬,甚至都有些殷勤了。
陆枭出门一路上什么波折也没有,安安心心的出了门,又全须全影的回来了。之后三天,便全心操持起了仪式的事情。
兽族部落的合并有仪式,然而兽族部落中的某两个人的结合,却从未正式办过祭祀仪式,哪怕是历代首领也未曾有过。
只有每年一次的求偶节,两人帐篷里小树林中那么一滚,就算是成了。他和博纳恩的仪式反倒成了开天辟地头一遭。
陆枭脑袋里天马行空的琢磨着,摆弄着手里穿成一串的彩石项链,倒也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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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难听的鸣叫声自天空中传来,一只灰黑色的大鸟掠过天空,嚎丧似的嘎嘎叫着。
一双冰冷巨大的琥珀色眼睛睁开了,它缓慢的站了起来,直起了身体。它晃动着巨大的头颅,看着周围稀疏的树林,缓步走出了巢穴。
树林中静悄悄的,只有头顶偶尔有鸟类飞过,这头巨兽栖息的巢穴仿佛没有活物胆敢靠近。
它绕着这片树林走动着,每踏过一寸土地就在上面留下一个浅坑一般的足迹。它转动着头颅,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整片树林都好像因为它的动作而微微震颤着。
林子里静得只听得见它的脚步声,它的瞳孔陡然紧缩成了一道竖线,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陆——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