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钧心酸,原来父亲是爱他的,同时很感动。
他从小身体就像瓷器,一碰就碎,磕磕碰碰都要命,只能用药,而且还必须是昂贵的药培养着,才能延续他的生命。
路敬然失去记忆,没有一丝生存经验,被人打过、被人骂过、被人骗过,这些他都受了过来,为了给他买药,为了给他买奶,路敬然以很低的价钱卖掉了身上唯一玉佩,那可能是他父亲唯一的身份证明。
虽然路敬然一笔带过,很风轻云淡,但路钧可以想象的出父亲那样高傲的人,为了他做那些事情,是多么的苦,多么的不容易。
接下来,路敬然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他带着小路钧在没有来到冯家前的生活,其中他们在一个山村住了一年。
直到路敬然带着路钧去外求医,被暴匪抓住,又偶遇当时因为重伤被暴匪抓的孙保正,然后他们花费了几年时间,横跨很多地方,来到了大唐这个边陲之国。
正好遇到比武招亲的冯宝,路敬然经过几年走访多个地方,得到路钧已无救药,心灰意冷之下,偶然被冯宝相中,二人便在一起生活,路敬然也安心了下来。
虽然路敬然没有详细说一些事情,但路钧依然可以想象得到,没有一丝实力,没有一丝背景的路敬然,带着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孩子,会遭多少罪。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何,心里对你突然升起了厌烦之心,似乎你做了某个令我无法原谅的事情,又因为我一直对不能医好你心烦意乱,身怀愧疚,所以从那一开始,我就慢慢的开始不敢见你。”
看到这里,路钧微微皱眉,不解父亲为何会讨厌他,而原来父亲一直厌烦他,真的是有原因,而且原因还这样的荒唐。
“我抵抗,我抵御,但是……没有用,越加抵抗,越加反抗,反而适得其反,使得我的心里时常冒出一个声音,竟然是杀了你,杀了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一直督促,一直影响着我的心,我不敢再去碰你,我怕我自己忍不住。”
“我的心,一天到晚都在两头来回跑,我犹豫,我没有下大决心,或者说我怯懦了,就是因为我的怯懦,才造成大错,直到你失踪的事情出现后,我才慢慢警醒,才就像一个巴掌把我扇醒。”
“孙保证说的对,我不配,我不配……做你的父亲,做你的亲人,我优柔寡断,我近乎的放弃了你,我无言以对。”
“那****找过你,但遗憾的是没有找到你,我想我会一直活在没有你的世界中,我想我会一直那样活下去,但有一天,我突然惊喜的见到了你,是你来看我了,你的到来我安心了,我可以做一些事情去了。”
“我走了,你要好好活着,你……原谅钟儿吧,他还小,而且他推下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只是只是遗憾他继承了我的优柔寡断。”
“但我希望,你可以稍稍的照顾他一下,如果不行,我也没有资格让你做事。”
“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相见了。”
“我只记得,只能告诉你,你娘亲,是一个很高贵很完美的女子,我的记忆有时会出现一些恍惚,只能看到这些,也许某一天会真相大白,这件事情,我会做的!”
“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到她,让她来见你。”
读完父亲的信,路钧久久不能释怀。虽然路敬然最后,连一句对他保重的话都没有留,但路钧的心却一直酸涩的要疼。
他能够感受到他父亲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如何掩饰,如何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可以读到,父亲对他是多么的愧疚,愧疚的已经无法用词语来修饰,无法说出,已经无法表现出来,只能去体会。
“父亲,我已经原谅你了,我会找到你的,既然母亲还活着,她还存在,我就一定会找到她,然后我们一家团圆。”
路钧双目早已饱含泪水,收了信封,放入纳戒之中。
“小钟,父亲走了。”路钧转头对着神情略显局促的冯钟道:“我都只剩下一个人了,父亲给你的信,你看了吧。”
“看了,父亲让我听你的话。我要去找父亲,找他……”
冯钟闻言神情低沉,正在说着,这时突然脚步声传来,伴随了一个张狂的声音:“小钟,你要找谁去啊。”
“冯亮!”冯钟转身,看清来人,双目陡然一闪寒光。
路钧则是随意瞟了一眼,来的两人,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冯亮是谁,至于身后跟着的大汉,应该是保镖。
“你那个爹早就走了,依我看,哪有外面说的那么玄乎,一定是被秘密处死了。”冯亮一如往常的不可一世:“我早就说过你,你既然姓冯,和那姓路的就不应该有过多的接触,现在他失踪了,这不正好。”
“你来有什么事情。”冯钟面色冰冷,看了一眼路钧面无丝毫表情后,继续问道。
冯亮随意的东张西望:“三皇子要见你。”又道:“唉,这里不就是住着以前的那个废物吗?”
“冯亮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脏,告诉你,我不见。”冯钟面上冷厉一闪。
“呦呵,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候选家主人选,我告诉别白日做梦了,你的靠山都倒了,你娘的师父被人杀了,你娘又跑了,你还有什么值得傲的。”冯亮轻蔑不快的说道:“家主爷爷,现在一堆事,哪里还顾得的上你,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奉劝你一句,现在的你说错话,做错事,都有可能会使得家主爷爷损失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