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宝从何锦生怀里探出小脑袋，他循着何锦生的视线看到会场正中的男人，他又想起那个自称是他奶奶的阿姨说等他醒来就可以看到爸爸了，于是欢快地喊道：“爸爸！你是我的爸爸对不对？！”他的速度之快，让何锦生来不及捂住他的嘴巴。

情绪高涨的众人因为这一声童稚的“爸爸”，纷纷向门口投去目光。门口的女人虽然五官精致，但是脸色腊黄，衣着也土里土气，脖子上还围着一条款式过时的丝巾；她怀里的孩子脸色苍白得如同纸张，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却无比陈旧，跟出席宴会而盛装打扮的大家一向比，他们mǔ_zǐ两个就像是站在王宫的酒宴上的逃亡难民。

可是那个男孩子与宴会主角五分相似的面容，以及那一声“爸爸”，让众人纷纷噤声，打量的视线在女人与孩子身上上上又下下。

何锦生被他们的目光盯得无比窘迫。她想逃走，可双脚不听使唤，她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岁宝还小，不懂得察颜观色，而且他沉浸在见到爸爸的喜悦里，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妈妈，那个人就是我的爸爸吗？呐，妈妈告诉我啦~”岁宝蹭着何锦生的手臂，苍白的脸蛋因为兴奋有了难得的血色。

岁宝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眸太过闪耀，太过澄澈，何锦生无法狠下心摧毁他的期待。就算从会场中央向她传来骇人的肃杀视线，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下了头。

几乎所有人都在她点下头的那一刻倒抽口凉气，而会场中央的那个男人更是狠狠地握紧了拳，连关节摩擦的声音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