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也不再坚持,伸出了一只青筋暴突的手,拉住了郝红梅,语调里都是悲伤。“小郝同志呀,我对不住你了。看来呀,你这一次的愿望恐怕是不好实现了。可我是和那老陈说好了的,要批就批你。可他昨天晚上给我来电话,说形势变了,也来不及了,只能批那个柳欣梅了。你看这,我一听,这不,就不想起床了。”
郝红梅听了,眼睛瞪得贼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青原市委才开过了常委会,省委连夜就做出决定来了。这么快,快得都赶上高铁了。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
田老又说:“其实呀,这也不能怪老陈,他恐怕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既然青原市把柳欣梅报上来了,那就赶紧批了吧,批了一个算一个。再靠些时日,恐怕一个也批不了啦!现在呀,那姓郭的快得势了。啊,这个郭,不是青原里的那个郭。可那个白,却还是青原里的那个白。”
田老何出此言?郝红梅一时也弄不明白,但她却感觉到了,田老还有那个陈书记,在省委里的日子也不像原前那么好过了。
“那我可怎么办呀?就吃了这个亏?”郝红梅这时的心情简直是沮丧透了,就如同一个热乎乎的大馒头,自己拿在手里正要下嘴,突然就被别人抢走了一样。而且和任何一个贪婪的官员一样,自己没有得到手,就觉得自己是吃了若大的亏。
“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去想办法吧。反正该做的努力我都做了,那人家不考虑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要是觉得吃了亏,那你就只好地把那黄新彩领回去吧。反正我这身子,也是用不着人侍候了。”
“可别介,可别介!”郝红梅可不是那种不记人家好处的人,再说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呢!“你现在身体不怎么好,更得需要人侍候。再说,还能有谁比小黄侍候你更好的呢?”
“那倒也是,要不,你就先让她在这儿吧!”说着,那田老的脑袋往旁边一歪,不再想和郝红梅说下去了。郝红梅见了,便用手拍了拍田老,说:“您就好好地养着吧,我的事儿,你也就不用操心了。你的好处,我会永远记着的。”
郝红梅从田老的房间里出来,又对黄新彩交待了几句什么,便回青原去了。既然都已经是这样了,还找什么呢?就这样认了吧!
在回来的列车上,郝红梅给蒋玉民打了一个电话,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不想她刚说完,蒋玉民就在那边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这不,我一上班便在省委组织部的网站上看到柳欣梅的公示了。哎呀,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人家郭玉琳做事那才叫真正的严谨呢!可能就在做青原这边的工作同时,就已经和省委那边沟通到位了。啧、啧,我算是真服气了。”
郝红梅可没有心思和蒋玉民评价郭玉琳的工作,在手机里叹了口气,说:“这么说我这一次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不想蒋玉民又往起挑了一把火。说“事情总是要发生变化的。要说你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那话说的也太绝对。这不是要公示七天时间吗,要是在这七天时间里再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说不定你的问题就又重新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傻子都能听出来,那蒋玉民说的不过是应酬话,可在郝红梅这个女汉子听来,却就变成了是点拨。是呀,不是还要公示七天时间吗,这才是第一天,如果我能让柳欣梅的公示失败,那我不就又有机会了吗?
郝红梅想到这里,心里便闪现出了一朵希望的火花。对呀,我就在柳欣梅的公示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