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白新亮,也不知这是往什么地方走,更感觉不到行进的方向。就这样行驶了大约二个多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以后,白新亮被带下了车。他睁大眼睛一看,外边的天空阴沉沉的,天上布满了灰色的云彩。而他站着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四面有着铁栅栏的大院子,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环境还算是优美。而院子外边,则是一排钻天的白杨树,那繁密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啦地响。在院子的东边有一栋黄色的三层楼,楼的顶上也没有什么标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单位。
那两个随同他来的工作人员也不说话,只是把他带到了三层楼上一个靠边的房间里,便把门带上,然后消失了。
白新亮仔细端详了房间里的设置,就像一般的旅馆一样。房间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床头有一个小柜。有一个写字台,上边置有一盏绿色的塑料台灯,还有一部座式的电话。一进门的右侧,则是一卫生间,里边装置着淋浴设施。再就是有几把木头椅子,别的也就没有什么了。白新亮想看看外边,可他住的这间屋子,可能就是怕他看到外边,窗户却都被彩色的油彩刷过了,根本就看不到外边。
一看到桌子上的电话,白新亮就想起来应该给妻子打一个电话,即使不给她通报自己被看管起来了,起码也可以问一问儿子白池他还好吧。可当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时,却怎么也打不出去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这里的信号都被屏蔽起来了。这也就是说,他实实在在地是被双规了。他必须在这个地方,在规定的时间里向组织说清楚有关问题。可究竟是些什么问题呢?除了黑煤窑事件,除了在磁州县给儿子白池和儿媳妇许玉兰举办了一场订婚仪式,那还有什么问题呢?要是就因为这两件事儿,就把他的职务免除了,还要把他带到这样的一个地方限制起来,他感到真是有些太冤枉了。要是他这样的干部也遭到了这样的下场,那官场上还有多少人可以称之为廉洁干部呢?
不过,一想起磁州县城那一场订婚宴会,他心里就有些发颤。要是认真追究起来,他接受了那刘卓然的礼金,而且数目也是很大的一笔礼金,被关在这里也不为过。可如果要是真追究,那他是完全可以说清楚的呀!他承认了不就算清事儿了吗?何必非要把他带到这样的地方来呢?就那么点儿事儿,组织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有什么必要非要弄得这么邪乎呢?
可再细细想,白新亮却又觉得这问题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的简单。那一天他本来是想主动和省纪委的人交待有关问题的,可他刚要开口,纪委的那两个人便突然有事儿出去了。就在那天晚上,突然他就接到了一个很神秘的电话。电话里的人不说他是谁,只是说你沉不住气了?人家还没有办你的案,你紧张什么呀?告诉你啊,你的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是大是小,就看你自己怎么把握了。我只能送你一句话,你自己慢慢体会:每临大事须静气,不信今日无古贤。
就是这一句话,使他浮躁的心平静了下来。可平静着平静着,却平静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