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怕什么,什么就越来。柳欣梅话还没有说,先捂着嘴笑了。笑够了,才对老娘说:“你和桐花是不是在这门口遇到了那个像老爷儿似的人了?桐花,你是怎么问人家的?”
展桐花哼了一声,说:“我见她和你在一起,心里就别扭。于是,我就问她‘你是男的,还是女的?’结果她就说她过去人们都叫她假汉子,如今人们又都叫她女汉子。”
“嘿嘿,她是咱们青原市的妇联主任,人可好了。就是长得有点像男人。有一次她到外边出差,进了女厕所,结果吓得一帮子女人提着裤子便都跑光了。”
展桐花听了,便开心地笑了。可柳欣梅看老娘,却没有什么反应,及当看到柳欣梅看她,才勉强地从她那皱纹深刻的脸上挤出一点儿笑来。于是,柳欣梅心里便一咯噔,心想是不是老娘知道了什么。
柳欣梅试探着问:“娘啊,刚才医生们来给雨桐查房来了。医生说,像雨桐这种情况,”说到这里,柳欣梅停住不说了。见老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柳欣梅心里就更有些没底儿了。
“这医生们都说啥了啊?”老娘终于没有沉住气,问了一句。
柳欣梅这时却玩起调皮来。“你猜猜会是什么情况呢?”
不想,老娘蛮有把握地说:“那还用猜,要不了多长时间,雨桐就会好起来的。闺女啊,你不知道啊,雨桐他爷爷,奶奶,到了我和他爹这一辈儿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可都是行善积德的啊!我们都怀着一颗善心,从来没有做过亏良心的事儿啊!虽然我们家灾难不断,但都是会化险为夷的。那一年,小雨桐从秋千上摔下来,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最后还不是醒过来了。而只要他一醒过来,那就是俺们村最聪明的孩子。这不,一个乡镇那么多的孩子,就俺雨桐考上了大学。这一次他才睡了几天啊,不是还不到两天两夜哩吗?三天三夜都能醒过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可能是俺雨桐这些日子太累了,脑筋用得太多了,想歇歇哩吧。那就叫他安心地睡两天吧,没事儿的!”
柳欣梅没有想到老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她却明显得感觉到,老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有那么一种不自信,也有一种忧郁。于是,她又看了一眼展桐花,可桐花见她看她,便把脸扭过去了。这样一来,柳欣梅便什么都明白了。既然老娘不肯把话说破,那她又何必惹她不开心呢?于是,柳欣梅便往老娘身边坐了坐,说:“嘿,还真是让你说对了。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医生说咱雨桐啊,这小身板儿底子好,硬实,只要好好地疗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过来的。你看,这不今天他的手就能够动弹了吗?而且还能听懂咱们说什么了呢?”
柳欣梅说到这里,便拉着老娘看病床上的展雨桐。只见病床上的展雨桐,眼睛弯弯得,像是在微笑似的。于是,柳欣梅便又说了一句:“你看是吧,他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可展桐花在一边哼了一声。她实在想不明白,欣梅姐姐和娘明明知道哥哥的病情,可又都装着不说出来,她们究竟是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