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桐花扭头看了看柳欣梅,显得有些为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欣梅赶紧说:“你们弄错了,今天是雨桐转移病房,还不是出院。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等过几天雨桐真正出院的时候,大家再去。好吗?”
那二胖不好意思地摸着脖子,连喜便指着他说:“看,不是出院吧?还给我争不?被牛蹄子踢了的脑子!”
听柳欣梅这样说,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柳欣梅让老娘和桐花上了车,一溜烟地向市三院开去。
柳欣梅她们赶到时,武院长已经在特护病房那里等着了。武院长先让柳欣梅她们看了看即将要转过来的新病房,问柳欣梅是不是满意。这个新病房,和那特护病房在同一层楼上,而且是个单间,里边还有卫生间,条件那是绝对没理由挑剔的。
武院长小声对柳欣梅说:“这间病房原来是市卫生局邵局长的专用间。后来那家伙被双规了,便没有再用过。今天展先生要从特护病房里出来,我们研究决定就让展先生用了。除了他,谁还有资格用呢?”
武院长不知道,柳欣梅当然也不知道。其实,市委书记白新亮在听了准儿媳许玉兰的通报后,得知这个救人英雄展雨桐是柳欣梅的男友,心里便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虽然他不能像那些低水平的人一样,撤销了他对展雨桐事迹作出的批示,但起码不再督促有关部门格外关注这件事情了。如果要是武院长把这件事儿汇报上去,肯定不会得到预期的表扬。
当然,柳欣梅此时最关心的不是展雨桐住多么豪华的病房,而是关心他是不是能够清醒过来。于是,便催促着武院长赶紧把展雨桐接了出来。
然而,当柳欣梅看到从特护病房里转出来的展雨桐后,心还是碎了。她看到的展雨桐,虽然撤除了这个管子那个管子的,能够自由的呼吸了,也不用再输什么液体了,但他还是闭着那一双曾经明亮过的眼睛,在那里像一个孩子一样安详地睡着。他的那两道浓黑的眉毛,像是两个向下的半括号,将他的思维括了起来,严格地处于一种静止状态。而且,由于多日不见太阳的缘故,他的那一张英俊的脸,原来的那种健康色已经褪去了,只留下了一层苍白,一种不健康的病态的苍白。
柳欣梅把脸扭向了穿着白大褂的武院长,两条眉毛高高地挑了起来,绝对是那种怒发冲冠的样子,几乎是咬着牙,生气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武院长见柳欣梅是这个样子,大惑不解,有些吃不透地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儿啊?”
柳欣梅简直按奈不住了,几乎要咆哮起来了。可她在这紧要时刻,还是把心里的火气给压下去了。有脾气发出来,那只是本能;有脾气压下去,那才叫能耐啊!
柳欣梅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看着武院长那一张有些紧张的脸,问:“你不是雨桐出了特护病房,就好起来了吗?那他怎么还是醒不过来啊?”
这一问,市三院的院长,或者说是市三院的医生武有德,脸色“刷得”一下就变了,汗也跟着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