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县长刚才已经对我都说了。我也觉得下到这矿井来,确实是受到了一次生动的教育。”刘卓然一边说,一边向柳欣梅点着头。表面上虽然很真诚,但心里却在骂自己:你说就说呗,点什么鸟头啊?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就在柳欣梅面前像个刚学拼音字母的小学生似的?你的腰就不能挺直点啊?你不是天天喝从国外进口的牛奶吗,那怎么还像是缺钙似的,吓米弯腰的?
“刘书记啊,我在你身边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你毕竟曾经当过我的领导。当然,就是现在你在我的眼里,也还是领导。于是,有些事儿我就不能不替你着想了。至于你是不是领情,那就另说了。但不管你是不是领我的情,我这个曾经做过你下属的人,该帮忙的时候,还真不能袖手旁观。”说到这里,柳欣梅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表情有些严肃地说,“省委领导想了解一下有关黑煤窑事件的具体细节,其中也包括有关领导在事件中的表现、作为、责任、认识等,在《干部动态》上发表。报社领导责成我采访磁州县以至青原市的有关领导,所以我就先从磁州县开始了。今天上午我专访了李承云副县长,他的悟性还是很高的,而且态度也很真诚。我想刘书记你的思想觉悟更高,认识也一定会更深刻的。你说是吗?”
刘卓然心里在冷笑,但真正表现在脸上的表情,对柳欣梅的话还是充满了感激。“柳站长你说的对。今天我下到这矿井里来,亲身体验了一下这矿井下的劳动环境,才更深切地了解到,为什么说人民群众才是正直的英雄,为什么说他们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所以,我在范东平总经理陪同下参观掌子面时,还对在那里劳动的工人们说:你们是挖掘太阳的人。而再想一想自己整天坐在机关里,每日饱食终日,养尊处优,过度消费他们劳动成果,而不为他们谋福利的工作态度,心里就如同皮鞭抽,烙铁烫一样难受难熬啊!”当刘卓然说完这一段话后,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心想,这不都是那个白毛老同学李承云说得话吗?怎么就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了呢?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难道我又被什么怪异的东西俘获了灵魂?
刘卓然下意识地把一支手指头含在了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感到还是疼的,于是,便有些失望。他多么想发生在面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啊!恶梦虽然让人惊恐,但醒来了之后便就都过去了。可如果一直过着如同恶梦般的生活,那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痛苦人生了。
“看来,刘书记和李县长你们都是特别明智的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妨这样吧,”说到这时,柳欣梅看了看刘卓然,又看了看李承云,“我们一起做个游戏怎么样?”
一听说做游戏,刘卓然便一扫刚才的忧郁,顿时来了兴趣。虽然说这么大的年龄做游戏有些可笑,但处在这样一种环境中,老是像一个小学生似的听那柳欣梅的说教,毕竟也是一种让他尴尬的事情,倒不如做一做游戏的好。于是,刘卓然便问:“你说做什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