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柳欣梅头上的那盏灯没有开,于是便赶紧打开了。巷道里虽然又有了点儿亮光,但柳欣梅头上的这盏灯,也不知道是根本没有充足电,还是哪儿跑电,和展雨桐头上的那一盏灯比起来,亮度要小多了。在这样的光照下,勉强能看清楚一两米远的地方,而且肯定也用不了多久。
要是再没有了电灯,那他们在这矿井下的处境就更艰难了。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走出这巷道里的路。可这却不是他们想找就能找到的,前边究竟还有多远,究竟有没有路,都是一个未知数。
柳欣梅牵着展雨桐的手,加快了前进的脚步。这样又往前走了大约几百米远,突然前边出现了一个陡坡。
柳欣梅心里还出现了短暂的惊喜,以为只要从这里上去,就能找到了出去的路。可不想,爬了上去一看,才知道这里堆积的是塌方下来的土石。巷道到了这里,也被塌方堵死了。
一股绝望的潮水袭来,淹灭了柳欣梅心中的希望,她的腿一软,就蹲在了地上。前边无路,后边也没有了路。头上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厚的石头,地下也是不知道有多深的石头。而左右也都是被石头包围着,真应了那句形容矿工生存境遇的一句话:“四块石头包着一块肉”。
站在柳欣梅身边的展雨桐,感觉到他的手一沉,便知道柳欣梅蹲下去了。于是便也蹲了下来,紧紧地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他的肢体语言表达着一种决心:我会和你生死与共的!
也就在这时,柳欣梅头上的灯闪了几下,就像是一个临死的人一样,渐渐地断气儿了。没有了灯,这巷道里就更加黑暗,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了。但柳欣梅还能深切地感受到,展雨桐紧紧地拉她的手,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有力。
“欣梅,我真后悔。后悔不应该让你到这里来。”展雨桐有些伤感地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柳欣梅听了,用力地的握了一下展雨桐的手,说:“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要说后悔,应该是我后悔。你要清楚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我要是不去家里看母亲,要是不知道舅舅走失了,要是不到红山派出所得知舅舅是在这黄沙镇失踪的,那你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可是,这些都并不关你什么事儿啊?你是为了替我找到舅舅,才这样做的啊!”展雨桐越说越激动,他总是觉得自己欠柳欣梅的。
可柳欣梅却不爱听他这样说。她一下子把手从展雨桐的手里挣脱出来,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你舅舅我舅舅的,那还不是我们共同的舅舅啊?再说,不管是谁,我也一定会这样做的。现在,我们还是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
从这里出去?怎么出去啊?展雨桐听了,心里都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