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想法好啊!”那李承云借着话题说,“要是全黄沙镇的乡亲们都像东沙村的百姓们一样,都过上好日子,那不就更好了吗?我想,这个觉悟你还是会有的。”
那一天晚上的谈话,一直到了十一点,也没有最后谈出个什么结果来。范东平咬着牙就是不答应,可那白毛老县长软硬兼施,非要逼范东平就范不可。后来,将起码来了,说是要请老县长到黄沙镇的亲戚家过夜,白毛老县长才悻悻而去。
范东平以为这事就至此为止了,不想第二天不到十点钟,那白毛老县长又带着黄沙镇的一群干部们来了。而且,这次来的还有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这些人范东平有的认识,都是黄沙镇派出所里的干警们。
见镇里的领导们都来了,范东平想说什么也没有机会插嘴了。乡书记和乡长,也根本不让他范东平说什么,只是命令他立即通知全村的群众都来开会。
当村里的老百姓都来齐后,乡长便主持开起会来。先是介绍了县里来的常务副县长李承云,动员大家使劲儿拍了一阵子手,又介绍乡书记,还有这个那个的,介绍了半天,才扯到了正题上。
乡书记拿着一沓写好的稿子,羊拉屎的念了半天,村上的老百姓们也没有听出个什么意思来。
紧接着在乡长的动员下,大家又欢迎白毛老县长讲话。东沙村的乡亲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啊,听说这个白毛老人就是县长,一个个都很激动。虽然没有听明白老县长讲的是什么,但总觉得这么大的官,肯定是为了村子里的人谋福利的。于是,便拼命的拍手,欢迎老县长讲话。
白毛老县长倒不用稿子,又是挥胳膊,又是拍胸脯的,说得慷慨激昂。他说:“一个村富,不算富,大家富,才算富。地下的煤,不姓东,也不姓黄,姓国。所有埋在地下的矿藏,都是属于国家所有。就是你们家里的房子下边,只要有矿藏,那也是国家的。所以,把东沙矿划归黄沙镇所有,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我相信,具有光荣传统的东沙村群众,是有这个觉悟的,是支持县里的决定的。群众的觉悟永远要比一些领导干部的觉悟高。我说的对不对啊?”
那些蒙蒙懂懂的乡亲们,一听县长表扬他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不用谁鼓动,就又鼓起掌来了。
李承云扭着头看了看坐在下边的范东平,笑着说:“怎么样啊,我说的没错吧。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十分可笑的。不要以为自己是群众的救世主,其实广大老百姓就根本不买你那个账。我相信这个东沙矿划归黄沙镇所有后,前景一定会更加光明,更加美好。”
就这样,东沙村的煤矿就糊里糊涂的成了黄沙镇里的了。第二天,黄沙镇联合企业局就成立了。可在工商局办执照时又更改了名称,叫做黄沙镇联合企业公司。那个将起码,任联合企业公司的董事长,而范东平则出任联合企业公司的总经理。表面上来看,这个矿还是范东平在经营,但实际掌控这个企业的还是那个白毛老县长。范东平只是在兢兢业业的经营,但白毛老县长只要出外办事,都要带上他。老县长潇洒的消费,范东平只是要后边处理好后事就行了。如果范东平稍微表现出不高兴,那李承云就暗示他要换人,让将起码代替他。
黄沙镇的这个联合企业公司,其实就是他李承云自己的了。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范东平意识到,一场更大的危机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