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柳欣梅,白新亮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儿子那一张充满忧郁的脸,和那一双有些失神的生了黑圈儿的大眼睛。正如他分析的那样,儿子白池再一次失恋了。他在春节时候才认识的那个中文系学生会的团支部书记,已经明确表态不再和他的儿子保持恋爱关系了。这自然让他的儿子又一次在精神上受到了重创,萎靡不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儿子既然已经失恋,那就应该赶快再给他物色一个啊!而柳欣梅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最佳人选吗?哼,是,原来他白新亮在憎恨郭玉琳的同时,也对这个柳欣梅怀有深深的不满,不满她给郭玉琳当了狗头军师。可现在郭玉琳不是已经走了吗?再说,将敌手良将争取过来为我所用,那才是对敌手最有杀伤力的沉重打击。何况,那郭玉琳的秘书成了我的儿媳妇呢?
心里有了这样的打算,白新亮便有了一个长远而全盘的设计。
说实在的,当他白新亮第一次见到柳欣梅时,也曾经为她那漂亮的姿色而动过心。但他白新亮是一个有远大政治包袱的人,他不会在这方面失了前蹄。再说,他的年龄毕竟是太大了,和人家柳欣梅差得也太远了。他即使是找一个情人,也应该找一个三四十岁的老娘儿们。但是,给儿子找一个聪明漂亮的媳妇,总不算什么过错吧。但是,白新亮也清楚地知道,要想使柳欣梅成为自己的儿媳妇,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要是简单,那也就不是她柳欣梅了。他必须把战线尽可能的拉长,在一个漫长的过程中,让柳欣梅完成一个由机关干部向儿媳妇的身份转变。
于是,白新亮把秘书相玉律叫了来,指着宣传部送来的讲话稿,说:“这个稿子吧,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那么带劲儿,和繁荣创作大会上的那个稿子比起来差老鼻子去了。你看,是不是把那个刘什么部长叫过来,给他好好地谈一谈,让他把稿子准备的充分些,硬朗些。我怎么就想不明白,那一次能写好,这一次就写不出来了呢?”
相玉律秘书趁机用手指了指柳欣梅写的那一份申诉,说:“上次那个讲话是柳欣梅起草的,可这一次宣传部却要把她退回到市文联去了。”
对于柳欣梅的情况,白新亮刚看了申诉,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他要尽量的把戏做足罢了。他拿起柳欣梅的申诉材料,又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样处理一个干部,也有些太草率了!”
相玉律赶紧附和着说:“是啊,柳欣梅毕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着也是不应该这样处理的。”
白新亮看了看相玉律,像是给了相玉律多大面子似的,说:“那好吧,我在这两个文件上都作有分量的批示,你负责去给那刘部长谈去吧!”
相玉律走后,白新亮站了起来,使劲儿伸了伸懒腰,长了长身子,心想:只要能把柳欣梅留在自己的身边,慢慢地做工作,不愁她成不了白家的儿媳妇。
白新亮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好啊!可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