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吕延晨的办公室,刘卓然便问:“你们处的柳欣梅在不在?”
吕延晨正在那里拿着一张湿纸,擦他的那个眼镜片子,见两位领导同时来了,便立即住了手,慌慌张张地把眼镜戴上,吃力地看了一下两个领导的表情,才回答说:“她今天不来了。”
“那她干什么去了?”刘卓然那双眼睛盯着吕延晨,看他怎么样回答。
“她刚才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她感冒了,请几天假。”吕延晨一边说,心里一边想,谁吃了五谷杂粮还不生病呢,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刘卓然扭过头来,带着嘲讽的口吻,对苟长生说:“这可真是你带出来的兵,都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专长。”说着,又把脸转向吕延晨,“编,你接着编。你这个文艺处长,形象思维是很丰富的,把现实生活当成文艺创作了不是?可这里是市委机关,不是创作研讨会。我就问你一句:柳欣梅究竟是感冒了,还是打架打伤了,你要说实话。”
吕延晨听了,便意识到问题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于是,便打起哈哈来。“刘部长,你不要生气。你们两位领导先坐下,有话咱慢慢地说。来,我给你先倒杯茶。”
“你少jb来虚的。你就说,柳欣梅到底是因为什么没有来上班。”
“哎呀,我确实是一上班就接到柳欣梅的电话,她向我请假时说的,就是她感冒了。至于是不是真的,那我也说不准确不是?刘部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吕延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天地良心啊,柳欣梅她请假时就是说她感冒了哇!
刘卓然又把脸扭向了苟长生,嘲讽道:“看看,真是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啊。从你苟长生,到你管的处长,再到你处长管得干事,一个个都会说瞎话。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就像是真的一样。”说到这里,他又指着吕延晨,很是不满地说,“啊,我来问你柳欣梅究竟为什么不来上班,你倒好,反问起我来了。那你这个处长是怎么当的?你连你手下的干事,都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那你天天都干些什么啊?”
看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汗颜。柳欣梅确实是说她病了,至于她是不是真的病了,那叫我怎么说啊?这八小时之外的事情,我一个小处长的,能管得过来吗?再说那也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啊!他真想再问一问,柳欣梅究竟怎么了。可他见刘卓然是那样一种态度,也不敢再问了。于是,只好无语。
这时,苟长生只好说话了。“刘部长说,柳欣梅昨天晚上在建设大街,和社会上的一群小混混们打群架,被打得住进医院里去了。”
吕延晨听了,表情大骇。竟然有这样的事儿?可是,两位领导都在这里站着,不能让他不信。可他还是想不明白,柳欣梅那样一个文静的人,怎么会和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们打群架呢?
见吕延晨那样的一副表情,刘卓然冷笑了一声,说:“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反正事实就摆到这里了。我要求你们,对于柳欣梅在大街上和小混混们打群架这一件事儿,你们必须要认真调查,严肃处理,如果再姑息养奸,我连你们一块儿收拾。这一件事儿,就由你苟长生负责,你们必须要给我,也给部里一个负责任的交待!”刘卓然说完,便满脸怒气,拂袖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苟长生和吕延晨两个人,他们四目对望,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来,这又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而更让他们困惑的是,这么大的一个领导机关,刘常务那么大的一个领导,怎么就对这样的皮毛杂事感兴趣呢?他们这官儿当得,怎么就这样窝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