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范东平这个名字,柳欣梅的心禁不住“咯噔”一下,可正听的入神,便也没有多想。
“爹爹虽然快是五十岁的人了,但力气还是有的。为了孩子能够念上这个大学,他二话没说,当即就决定要下井挖矿石去。虽然爹爹愿意下井,但那矿长范东平却执意不肯。那个家伙胸脯子上还纹着一条恶龙,人的样子也有些凶狠。他黑着脸对爹爹说,不是我不肯,是这矿井下太危险了。你既然是朋友介绍来的,我就不能不为朋友负责。你要是在矿井下有个三长两短,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要下井下挖矿石,那本来就是一种危险的营生。要不是家里实在是没办法,谁又肯愿意下到那地层深处,去干那危险的行当呢?经不住爹爹一再说好话,那个叫范东平的矿长总算是勉强答应了,但却非要让爹爹签订了一份合同。那合同上虽然列出了好多条,但最要命的一条就是一旦出现意外,不能追究矿上的责任。爹爹虽然注意到了,但为了孩子,也就勉强同意了。当然,他也心存侥幸,心想怎么会轮到他出事呢?可苍天就是这样无情,到井下还没有干十几天,就被塌方落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说到这里,展桐花已经泣不成声。柳欣梅心里也是酸酸的,那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展桐花哽咽着继续说:“出了这样的一场变故,哥哥再也无心去上学了。他拿着乡亲们凑起来的学费,来到了村支书的家里。他对村支书说,还是把这些钱还给乡亲们吧,我爹爹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要是再走了,家里就没有一个男人了,上有老母亲,下有小妹妹,光留下她们怎么办呢?你就让乡亲们放心吧,我展雨桐就是不去上大学,也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绝不能让乡亲们为我而失望。
“就这样,哥哥读大学的梦想破灭了,但他的人生梦还在继续。由于哥哥脑子灵活,又能吃苦,便带领着村里几个要好的弟兄出来闯荡了。哥哥带着他的弟兄们,先是在县城里回收废品,在有了一些积累以后,便又跑到了这青原市里来,成立了这家黄牛搬家公司。”
说到这里,展桐花的情绪逐渐开朗起来,脸上渐渐地泛起了得意的光彩。“俺雨桐哥哥心眼好,脑筋活,话儿又能跟得上去,没有多长时间就在这青原城里立住了脚。他见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便回到我们小银村,把那些没有找到工作的青年朋友们都召了来,如今啊,俺们黄牛搬家公司已经在这青原城里很有名气了。去年团市委评选优秀青年,俺哥哥的名字还上了榜呢。如今,俺们黄牛搬家公司已经有了三部专用汽车,不管什么样的活儿,都敢承接,可不再是那种小打小闹了。虽然俺哥哥是这个公司的经理,但他实行计件工资和股份制,而且他和大家拿一样多的薪酬,大家的心劲儿可足着呢。俺哥哥说,公司虽然有了充足的积累,但这些财富属于公司里的每一个成员,每一个人都占有股份,有了钱也都是大家的。你说,在这样的公司里干活儿,谁的心里不是乐哈哈的呢?”
柳欣梅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握紧了展桐花的手。是啊,有这样的一个好哥哥,桐花怎么能够不幸福呢?听着展桐花的叙述,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形象,便在柳欣梅的心里活了起来。如果能够和这样的一个青年在一起,肯定也会像桐花那样的幸福。想到这里,柳欣梅的脸禁不住热了起来。
“你还不知道,俺哥哥还有不少的创新呢。”展桐花眉飞色舞地说:“搬家这种活吧,在一般人听起来一定是个非常吃苦的力气活儿。可俺哥哥却把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都用在了工艺改革上,劳动强度一下子就减轻了好多。比方,抬那很重的红木衣柜,还有那钢琴什么的,一开始可把大家累坏了。而且,还得小心翼翼的,要是哪里有了磕碰,再碰上那些不讲理的主儿,可就惹下大麻烦了。可俺哥哥创造了一种轨道式搬家法,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虽然楼梯一层层的,但只要用上了轨道,那再沉重的东西也就像是长上了翅膀似的,轻而易举地就把它送到了应该去的地方。货物装年,也用上了叉车,原来很重的活儿,变得都像是玩一样的了。”
柳欣梅越听越兴奋,早就把伤痛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可这只不过是展桐花说的一些小故事,还有更让她为之而感动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