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两个,说起来没完没了了。今天你让我们来,到底要我们吃些什么啊?”郭玉琳部长说,“咱们吃了饭,还要商量大事呢。”
“那咱就快吃饭。王师傅,你把你的拿手好菜都端上来吧。”郝大姐招呼着。
转眼间,王师傅便把四盘小菜端了上来,竟然都是柳欣梅没有见过的,当然也就叫不上名字来,更没有好意思问。可让她惊讶的是,紧接着那王师傅又往桌子上端了一大瓶子牛栏山二锅头。
那郝大姐径直用牙齿把酒瓶儿打开,咕嘟咕嘟地分别倒到了三个口杯里。说:“三一三剩一啊,谁要是喝不了就倒给大姐我。”
柳欣梅哪里喝过白酒啊,可她第一次跟着部长出来吃饭,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用眼睛看郭玉琳。可郭玉琳根本就没有把这当回事儿,却又问:“哎,你今天怎么不抽烟了?”
郝大姐难得羞涩地笑了,说:“今天不是有欣梅嘛,我没有好意思。”
“唉,她一个小孩子家,你顾及她干什么,想抽你就抽吧。”
“那好嘞,有你这话儿,我可解放了。”郝大姐像个孩子似的,兴奋的眼睛都笑弯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失急慌忙地赶紧用打火机点着,使劲地抽了两口,仰着脸,闲着眼睛,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一直做着作家梦的柳欣梅,突然就对这个郝大姐产生了浓烈的好感,这不就是一个具有典型性格的文学人物吗?她的经历肯定有许多精彩的故事。
过罢了烟瘾,郝大姐说:“今天虽然王师傅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但不知是不是能够让你们满意。我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边了。来,欢迎郭部长到我们妇联就餐,祝贺欣梅荣任部长秘书。来,干杯!”说完,那郝大姐竟然端起酒杯来,一仰头竟然就喝下去了三分之一,起码有一两多。
“什么你们妇联,我和欣梅这是回娘家来了。”郭玉琳嘴上并不买郝大姐的账,但还是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柳欣梅哪还能找什么托词,也只好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大口。可她并没有往肚子里咽,噙了一会儿,才像奔赴刑场似的,咕嘟一下咽了下去。随着一股烈火穿肠而过,突然就觉得两只脚轻飘起来,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感觉。于是,便张开了大嘴,往外呼了一口气。
可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郝大姐大吃一惊。指着柳欣梅说:“哎呀,你真是一个能喝酒的啊!”
这一说,不止是柳欣梅,连郭玉琳都有些发愣了。
郝大姐解释道:“我从农村计划生育宣传员做起,然后是乡镇妇女主任,副乡长,一直干到农业局长、副县长,可以说,每进一步,那都是用酒和成泥铺路的。我喝的酒加起来,恐怕要按吨来计算了。你们看,只把我喝成了个男人样。可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做工作,还不想输给他们,里边有多少辛酸,也只有用酒去冲刷了。可我一直喝到副县长的位置上时,才领悟到,这酒不是喝的,而是品的。让我今天没想到的是,欣梅才多大啊,她竟然就懂得这个道理。你看她一口把酒吞进嘴里,却并不急着咽下去。等那酒在舌头底下醒过以后,才猛劲儿地吞下去。这时,再长舒一口气,那酒香就散发出来了,让人回味无穷。”
“我也是凭着一股子愣劲儿胡喝哩,哪懂得这些啊!”柳欣梅可不想担能喝酒的名声,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说。
“也许你真的不懂,但我凭着我多年的经验,负责任的告诉你,一般场合下的酒,你是喝不醉的。你是一个能干大事儿的人。”郝大姐用她那少有的粗嗓门,大声大气地说。
不管那郝大姐说的有没有什么科学道理,事实证明柳欣梅这一天晚上还真的没有醉。她不仅把自己的那一份酒喝完了,而且还和郝大姐一起,把郭玉琳剩下的一两多酒也喝完了。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倒是有一种浑身舒坦的轻松,脑子也更加清醒起来了。
更加让柳欣梅感到神奇的是,就在她们吃完饭以后,她们三个官场女将,竟然还真得策划出一件将引起青原官场上地震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