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那一天还真的是没有干什么。一开始吧,也就是想结识一个叫紫竹的演员,想谈一谈资助排演什么果园的事儿。我给你说实话啊,也不怕你笑话。我见那姑娘有些姿色,便想逗着她玩玩。想把她灌醉了,也许可能发生些什么浪漫的事儿。可没有想到,她把她的一个妹妹叫来了。她的那个妹妹,就是你们部里的柳欣梅。这个柳欣梅一来,我算是遇到克星了。”
于是,李承云便把那一天的情况又如实说了一遍。
刘卓然听了,心里便暗笑。这个李承云,在酒场上打了败仗,便在下边使小动作,实在是有些下作。
“那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也太不丈夫了吗?啊,你输了的酒没有喝完,理当给人家一百二十万。你不给也就罢了,人家也没有逼着给你要。可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说人家讹诈你们呢?你看,”说着,刘卓然又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封举报信来。“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封举报信就是你写的。”
“刘部长,天地良心啊,我心里是有气,但还不至于卑鄙到那样的地步。我可没有写什么举报。是不是我手下人干的,我就不敢说了。真的,我对天发誓。”
“是不是你干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举报人家柳欣梅的同时,你们也遭到了红胜大酒店的举报。你们举报柳欣梅的事,不一定好查;可你们在红胜大酒店的事儿,有现场录像,恐怕想推掉也是很难。”
“那你刘老弟说该怎么办啊?”李承云真是有些草鸡,他知道他的录像要是一旦公布出去,后果会多么严重,就可想而知了。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他也就不再顾及什么脸面了,更不能不破费了。他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大信封,递到了刘卓然的手里。“刘老弟啊,你足智多谋,肯定能帮我化险为夷。你只要帮助我渡过了这道坎,你说咋滴我就咋滴。”
是啊,破费点钱财怕什么啊,像李承云这样的官员,缺少的不是钱,而是骨气。
刘卓然根本就没有看那李承云递过来的是什么东西,随手就扔到桌子上了。
那李承云一看,便赶紧又拿了起来,替刘卓然放在了公文包里。
“其实吧,你那点jb事儿,也算不了什么。”说着,拉过来李承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是扫黄打非办公室的负责人,我要是不追究,也就没事儿了。”
“那好,那好!要是这样,我就把心放下来了。”
“可问题是,我不追究可以,可保不住人家柳欣梅不再举报你。她要是举报到了市纪委,那可就不好办了。”
“那可怎么办是好啊?”李承云不停地搓着两只手,一幅猴急在样子。
“再说了,你让柳欣梅那小女子如此戏耍,就心甘情愿地忍气吞声吗?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啊!好在你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县长呢,难道就这样认栽了吗?你老兄的一世英明,可不能毁在一场酒上啊!”
“你老弟要是这样说,还真是说到了我的心病上了。自从那一天晚上我输给那柳欣梅以后,就一下子觉得个子低了半尺,男人的那种傲气,全都被那场酒给淹没了。我做梦都想着报这一箭之仇啊!”
“啊,你想报一箭之仇,就想了那样一个拙劣的办法?看你们写的那叫什么举报信啊!稍微有些社会常识的人,就能够看出来你们是在携嫌报复。连真名都不敢署的信,有谁重视啊?”
“所以啊,我也就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那白毛县长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一来咱真的没有理,二来人家也没过错,不认栽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吧,也不见得你就一定要认栽。因为这世界上的事儿,很难说出一个绝对的公道来。理在人说,你只有把水搅浑了,才能不让人找出鱼来。要不你这样,”说着,刘卓然便把李承云县长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面授了一番机宜。那李承云越听,眼睛就睁得越大,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舒展。
李承云听完以后,禁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说的能行?”
“我看能行!”刘卓然进一步点拨说,“记住,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事情的要害,就是柳欣梅为了拿回扣。有了这个前提,你怎么说就都在理了。”
李承云紧紧地握住了刘卓然的手,激动地说:“哎呀,你可算让我把心里的这一口恶气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