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冯玉燕气急,可是实在是找不出自己的话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而叶斐然越发冷下来的面色让她心里直打突。
但是,越是紧张就越发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说错话了,竟然被苗吟舒曲解成了那样的意思,只能干着急。
叶斐然冷然的脸色自然不是因为冯玉燕被苗吟舒绕了进去而暗示了自己的身份不如她,只是正好顺势假装生气而想要断了他的纠缠。
此时便沉声道:“沈公子和苗姑娘是本皇子的朋友,二小姐若是觉得与咱们在一起降低了你的身份,那您便请自便吧!”
“五皇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冯玉燕惊得脸一下子苍白了起来,急急的想要辩解。
但是,叶斐然已经对吟舒和沈予沛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再也不看她一眼的就并排走着沿河赏景去了。
沈予沛瞄了一眼身后那个气怒攻心在原地跳脚的二小姐,淡笑一声道:“竟不知五皇子如此辣手摧花、毫不怜惜一个爱慕你的姑娘呢!”
叶斐然则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我或许是辣手摧花了,不过,要是沈公子出手,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了吧!”
沈予沛微微一怔,竟是没有料到自己方才怕苗吟舒吃亏而稍稍显露的一丝恼恨居然被他看见了,不由哂然一笑道:“哈哈哈!好说好说!”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苗吟舒见他们说得不明不白的,不由好奇的问道。
“这是——”沈予沛却朝她炸了眨眼,又睨了一眼叶斐然,得到他轻微的颔首后道,“男人间的秘密!”
“啐!无聊!”苗吟舒翻了个白眼,听着身后那骄纵的二小姐正朝着贴身丫鬟发脾气,不由的哀叹一声道,“唉~我逞了一时口舌之快,看来是要得罪人了!”
“不是是要,是已经得罪了!”沈予沛却仿佛觉得她的小烦恼还不够烦恼似的直接点出。
“沈大公子,你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啊!”苗吟舒丧气的瞪着沈予沛,紧接着又转头对叶斐然道,“不过,五皇子大人,我这可是因为你才被人恨上的,你可要时时罩着我啊!不然,我家花好月圆的点心一个都不卖给你!”
“罩着?”叶斐然不明所以的侧头看着她,寻求解答。
“就是要保护我,不让我成为别人报复的对象!”苗吟舒解释着,视线却是悄悄的转移了方向,不敢与他四目相对。
因为,他那灿若星辰的眼眸会与费昀熠的眼睛重叠在一起,会让她忘记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好!”听明白了意思,叶斐然温润如玉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的出口。
沈予沛闻言,眼神暗了暗,面色却如常,并玩笑道:“苗姑娘,你得罪了一个丞相府的二小姐,却得了五皇子的庇佑,看来还真是塞翁失马呢!”
<p吟舒没法控制的心猛跳了数下,赶紧以微笑掩饰着道:“呵呵!说明我人品好啊!”
“不错,你不但人品好,做出来的吃的也是好得没话讲!”叶斐然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转向她,可每每只能看见她微微侧过去的一片乌发,却意外的发现,这位据说已经是骁都郡第一大地主的姑娘,垂髫的少女发髻上只有一根白玉簪固定着发髻,其余再无一件饰品,简单中不失大方。
只是,她身上的这件黑色披风又大又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男子的披风。再看沈予沛的,竟是同一色系又是同一种缝制的手法。
这样的认知,令得他心中一窒,竟觉得有种陌生却又熟悉的酸涩在心头荡漾开来,满满是醋意。
苗吟舒是微避着叶斐然的视线的,所以没有看见他脸色的变化。但是沈予沛却是时刻注意着他的,此时见他茫然而困惑,又显露出的一丝醋意,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
三月不到的春天,春意还不是很浓。
护城河边少了元宵夜那天的繁华和热闹,更少了如织的人群,此时显得异常的幽静。
被他们甩在了身后的冯玉燕早已经乘着自己的马车离去,绵延的围着城墙而成的护城河边,除了不远处的琉云看守着的马车,沿河便只有他们三人缓慢的散着步。
河边的嫩柳冒着鲜绿的嫩芽,长而柔软的枝条随着徐徐的南风轻轻摇曳着身姿。
此一刻,三人不知为何忽然都没有了言语,低眉敛目,不知是在细数着自己的脚步,还是在想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心事。
两人的饭局自然又多了一个叶斐然,虽不是聊得投机的好友,但一顿吃的也出奇的和谐,只不过是因为多了叶斐然而留一些话题给旁人。
午饭后各自回去,苗吟舒刚回到花好月圆,苗吟蝶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拉着苗吟舒就走。
“蝶儿,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苗吟蝶是坐着马车来的,上了马车之后,苗吟舒便问话。
苗吟蝶噘着小嘴,似是满腹委屈,抬眼看了看她,又转过头去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是家里出事了,还是别的什么事?”这丫头最近一直被苗黄氏关在家中,不允许她跟着她一起出来所谓的“抛头露面”,连晚上她回家,都不允许她与自己多接触,那这会儿允许了她出来,倒是稀奇的事情了。
苗吟蝶依旧噘着嘴,但是总算出了声:“姐姐你别问了,回去就知道了!”
说罢,又绷着一张小脸再不说话。
苗吟舒见她如此,便只有不问。
马夫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回了苗府,一进府门,苗吟舒就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息,每个下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有不屑的,嗔怒的,甚至还有惊叹和佩服,还真是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这种不被掌控的感觉不甚舒服,苗吟舒忍不住还想要从苗吟蝶口中套套话,可一转头,哪里有那小丫头踪影,想必一进府的时候,她就闪人了。
不明所以的耸了耸肩,苗吟舒直接抓了一个下人,问道:“府里出什么事了,你们一个个的这是什么眼神呢?”
那下人暗道倒霉的腹诽着,但大小姐归府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可是眼厉心明的看得清楚,因着这位大小姐出手阔绰,又不眨眼睛的就花了好几千两银子直接买铺子开店,老夫人和老爷都宝贝着呢。
所以,也不敢不回话,但是很隐晦的指了指某一个院子的方向道:“大小姐还是去老爷夫人的院子看看吧!有的事情,咱们做下人的可不能嘴碎了!”
“老爷夫人的院子?”苗吟舒放开他,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了一处,暗想着难道是苗景甫对她那位娘亲做了什么了?
但心头再多疑虑,也不及亲眼见证。
可是,亲眼见证的时候,还真是后悔万分,早知道不问明白事情的真相就不该盲目回来!
苗景甫和苗夫人居住的主院之中,此时还真是有够热闹的,除了给她报信的苗吟蝶和整天游手好闲喜欢去烟花之地猫着的苗智明不在,府中的人还真是到了个齐全了。
老夫人威严的端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看不出是恼还是嗔。
苗夫人显然是吃惊不小,呆滞得揪着手中的绢帕,那扭成麻花的形状,苗吟舒想着大概她已经扭了许多时候了。
苗乔氏一脸愤怒和鄙夷,苗黄氏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眼角余光看见苗吟舒进来了,还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当然,现在重点不在这几个旁观者身份的婆媳身上,而是地上跪着的衣衫有些不整,头发也很凌乱的一个背对着门口跪在老夫人面前的女子。
与之生活了十几年,苗吟舒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翠姑,而翠姑的身边正站着同样衣衫不整的苗景甫。
看不到两人的脸色,但是,苗吟舒不是孩子了,更有着成熟的灵魂,这阵状不用解释,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舒丫头,你回来的正好,翠姑是你的人,你自己看该怎么处置吧!”老夫人是正对着门口的,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苗吟舒,此时便这样说道。
苗吟舒看着翠姑的身子明显的一震,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低着的头越发的往下垂去。
苗景甫的身子似乎也震了震,然后还转过头来,一脸希冀的看着苗吟舒。
希冀?!
呵!苗吟舒不由暗中冷笑了一下,但明面上还是装作一无所知天真的问道:“奶奶,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奶娘她怎么了?”
老夫人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苗景甫道:“你问问你爹自己做的好事!”
你让我问,我便问!
苗吟舒这回转脸对着苗景甫,依然保持着天真:“爹,到底这是怎么了?方才蝶儿妹妹去找我的时候,也是一句话都不回答的拽着我就往家里跑!”
一听苗吟舒是被苗吟蝶叫回来的,苗夫人脸上似乎闪过一道什么,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又看了看苗景甫等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依旧垂下了头去。
她这一番扫视或许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但苗吟舒却从她茫然的脸上看出了端倪,这件事情,或许真正被瞒在鼓里的就只有苗夫人和——她这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天真的奶娘了。
苗景甫在苗吟舒纯净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脸红的掩饰的低咳了一声,接着又转过头温柔的看着翠姑的发顶道:“吟舒,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翠儿是从小陪着你长大的,关于她的事情,爹跟你打个商量可好!”
“商量?爹要跟我商量什么呢?”这事情是这么商量的吗?这明明已经是先斩后奏了!苗吟舒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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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们!七夕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