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如蜘蛛的面具扣在班瑞主母脸上,原本平滑的面具上顿时生出了一丛丛硬毛。
那些作为装饰的蜘蛛脚,灵活地爬动起来,尖锐的爪尖刺入了这个卓尔老太婆的脸皮里。
班瑞主母的老脸仿佛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蜘蛛,让这个干瘪的老太婆手脚并用地游走在神堂满布浮雕的墙壁上。
而除了这头老蜘蛛,班瑞家族所有的女祭司衣襟上的家徽,女兵们项袋里盛放的家族护符,也开始扭曲着身躯,宝石雕琢的蜘蛛形家徽飞速地改变了它们的外观。
蜘蛛,蜘蛛,除了蜘蛛还是蜘蛛。
这些蠕动着八条腿的小东西,一个个老实不客气地张开嘴、撑开脚,把口器和利爪刺入了这些班瑞家族成员的身体里。
随着一个个班瑞家徽上的咒文被激活,那条蛛丝铺成的长道微不可察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但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那些家族排名靠前的主母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激发了她们身上最好的保命手段——
那些最趾高气扬的家族主母,比如排名第二的巴纳森·德安戈家族、排名第四的费恩·特巴拉家族、排名第五的索拉林家族,这些老牌贵族出身的主母们,身上就闪动着不止一件宝物的灵光,防御元素伤害、反射诅咒、免疫精神攻击……
各种各样的魔咒在这些卓尔贵妇们周围编织成形,让她们不会受到敌人的伤害——而几乎所有的主母,不论是以手腕高明著称的甘妮特罗丝主母,还是刚刚消灭迪佛家族、获得家族晋级荣耀的杜垩登家的主母玛烈丝,都将她们的目光聚集到了班瑞主母戴着蜘蛛面具的脸上。
毕竟,大部分卓尔不会死在对异族的战争里,倒是会被他们的同伴和家人送去见罗丝。
但是就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主母们做好了全副防备之后,那条蛛网铺成的长道却像是被一只只无形的蜘蛛牵引一般,飞快地绕着班瑞家的神堂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被选作祭品的卓尔男子们,早已被剥夺了最基本的反抗能力,他们落入这张蛛网之后,立刻被一层层的蛛丝包裹起来,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茧。
而那些还没有从蜘蛛教院毕业的见习祭司,还有在各个家族中混不出头的女祭司们,也不比她们的祭品好到哪里去。一根根的蛛丝攀上了她们的手脚,让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女们的皮肉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勒痕,也让她们因此发出一阵阵高亢的尖叫声。
就算是那些准备得宜的家族主母们也不能全然幸免,她们身上闪动着彩光的法袍,手指上散射柔光的戒指,各种各样防御咒文,也仅仅让她们在蛛网中构造出了一个仅可容身的小空间。
而不论是卑微的祭品,骄横的士兵,还是盛气凌人的女祭司,高不可攀的主母,所有的卓尔精灵都清楚地感知到——
那些蛛丝轻易穿透了毛孔,探入了皮下,在抽取着他们的力量——
魔力是不用说的,这张巨大的蛛网渴求魔力就像干涸的土地渴求雨水;但是这个仿佛活物一般的蛛网,不但吞吸着它猎物们的魔力,同样也吞吸着他们的心智。
精神力在下降,感知力在下降,智力在下降。不论是女祭司还是法师,在这样的吞吸中都无法保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