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魏野真正要说的不是这个,然而那内中关窍,也不足为王家上下所道。
王老太公也只勉强打起精神,还礼道:“官人说得哪里话来,今日诸事还多亏了官人,小老儿实实地感激不尽……”
也不和这老人多言,魏野点点头致意,随即朝着半截头陀一点头:“先把这尸身带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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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野一面将青溪道服披起,一面从司马铃手中接过束腰丝绦草草扎起。仙术士余光一扫,正好看见半截头陀抱着那已死的使女走在边上,轻唱佛号,满脸都是不忍惋惜之色:
“南无安忍精进地藏王菩萨、南无光明金刚地藏王菩萨、南无十轮拔苦地藏王菩萨……”
仙术士知道,大凡修佛之人,若修不到断欲界诸惑的解脱初境,哪怕号称高僧,也和俗人差不太多。半截头陀看上去苦修一场,也只是修得净秽如一这一层,刚刚越过欲界定摸着四禅天定境界的边,估计在这男欢女爱之道上根本经不住诱惑。
仙术士也不去揭穿他,将腰间丝绦紧了紧,方才朝着墙根一处柴房一指:“先把这姑娘安置在那,这姑娘还对我们有用。铃铛你要是不想看,就先守在门外放风。”
这话一出,不仅半截头陀,就连司马铃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魏野也不管他们,踢开了柴房的门,径直接过了那已死多时的使女,往地上放倒放平,又把柴门关上,方才看了一眼司马铃,发觉自家这拖油瓶没有要走的意思,方才有些怜惜地说道:“那么丫头你等会不要害怕。”
一语未毕,仙术士肩头一晃,桃千金出鞘,化成一道赤光,直直斩在了使女尸首的额前。即使以人类头骨之坚硬致密,遇着桃千金的锋芒,也是嘎然破开。
这一剑斩下,司马铃用手堵住嘴,硬是没有叫出来。然而她的眼中所见,却没有想象中飞溅的血和脑浆。
她的对面,半截头陀握着手中锡杖,也是一派如临大敌模样。
魏野不管他们的反应,俯下身来,用桃千金拨开了那斩开的一片颅骨,好让他们看见颅骨骨片下的物事。
惨白的头盖骨被剑锋切开之处,皮肤之下和骨骼粘连之下,空荡荡的不见一滴血,也看不到脑髓。只有拳头大的一只蜘蛛在颅腔中趴伏着。而这只蜘蛛的身体,却俨然是这已死的使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