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哥似笑非笑,像是有些不悦,“你就别跟我谦虚了!”
耶律斜轸状似无奈,“始终瞒不过于越大人,本王若是前去南疆赴任,只怕客死异乡,再回不来了。”
休哥神色倏然一紧,“此话怎讲?”
耶律斜轸放下酒杯,一脸凝重的向休哥诉衷肠,“本王放|浪不羁、意气风发,正是皇上最为厌恶的那种人。本王一片赤诚忠心,皇上即便会将本王放在眼里,也不会将本王放在心里或是身边重用。于越回想今日早朝,推举本王的那些人,是不是皇上的心腹?”
休哥低头一想,继而神色恍然,立马就明白了耶律斜轸的处境。
他端起酒杯,一副歉然之貌,“罢了,此事不提,今**我二人一醉方休。”
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休哥兀自沉浸美酒的回味之中,回过神来方才注意到周围没有杨琪的踪影。
“那个丫头呢?”数日不见,休哥怪想念杨琪的。
“这会儿还在学堂呢。“耶律斜轸说。
休哥将肩上的雪貂捉到手中,有些恋恋不舍的抚摸着雪貂柔软的皮毛,“把着雪貂留给那丫头吧,我怕去了南疆,小雪不适应那里的气候。”
耶律斜轸连忙推辞,“万万不可,一匹好好的马驹都能被她活活养死,明明是她自己照料的不好,还哭得死去活来怪本王不该将马驹买到府上!”
听他抱怨,休哥朗声大笑,又把雪貂重新放回了肩头上。
休哥的笑声倏然停住,察觉到异样的耶律斜轸向他投来了探求的目光。
休哥又是一杯酒下肚,嘴里面竟有一种不适应的苦涩滋味。
他啧啧两声,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叹。
踌躇了许久,休哥才说:“其实皇上给我下了一道密旨,命我一到南疆,便砍下段昊的人头。”
耶律斜轸不觉意外,他又给休哥斟满了酒杯,意味深长的说:“即便没有那道密旨,本王想,于越去了南疆,也会将段昊的人同意砍下。”
休哥哼笑两声,并没有反驳,“南疆大乱,光砍下段昊的人头,只怕也震慑不住那里的士兵。斜轸,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耶律斜轸微微震惊,没想到休哥此次来府上会向他出谋划策。
他有些受宠若惊,想了想后才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于越不如试试软硬兼施这一招。”
于越点头,有些后悔自告奋勇去收拾南疆的那个烂摊子。
正值此时,槃离居外传来杨琪那响亮的童声,“呀吼——我回来了!”
杨琪发现槃离居周围的戒备比往常还要森严,忍不住探着脑袋往里面瞅了瞅。
不过门口的两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大哥哥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入。
耶律斜轸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肯定在门前鬼鬼祟祟,便扬声吩咐:“让她进来!”
那两名侍卫分立左右,眼睁睁看着杨琪大摇大摆的往槃离居去了。
杨琪坐着大鬼脸蹦到门口,见是休哥,立马展颜,兴冲冲扑上去,叫了一声,“小雪!”
休哥摇头苦笑,他这么大个人坐这儿,竟还没一只宠物有存在感。
“瞧瞧你们把这丫头宠的,脾气一日比一日见长,越发的目中无人了。”休哥笑骂。
杨琪这才捏着裙角,施施然给休哥行了美美的一礼,“琪琪见过于越大人。”
“数日不见,长这般高了。”
杨琪竖起食指,“有这么高了。”
耶律斜轸多余出来的一副碗筷摆好,“用了膳后小憩一会儿,下午别在晏夫子的课上睡大觉了。”
杨琪入座,扫一眼满桌佳肴,馋得口水在嘴里泛滥成灾,夹了一颗紫薯玲珑丸子塞进口中,满足的大嚼特嚼。
她的视线飘向耶律斜轸,“我听干爹说,你昨天晚上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伤了,伤哪儿了?”
耶律斜轸将左腿一伸,却被杨琪踢了一脚。
“嘶——”耶律斜轸微微皱眉,吸了一口冷气。
杨琪还真当他是以假乱真啊,为了演的逼真,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包括皇上,耶律斜轸可真是做足了苦肉计,掉下马的时候,用石头在在左腿上狠狠砸了一下。
刚才杨琪踢到的,正是他受伤最为严重的地方。
杨琪没有想到耶律斜轸为了明哲保身会做到这种地步,当即对他说了声“对不起”,再没抬头,却总时不时的瞄着他受伤的左腿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