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夫子教的如何?”
“干爹,我想学绣花!”
安隐,“……”
傍晚,用过晚膳,耶律斜轸亲自来蘅芜阁检查杨琪的功课。
他来的时候,手里还真攥了一根马鞭。
“还记得今日跟本王的约定吗?”
凳子还没坐热,耶律斜轸张口就讨债开来。
杨琪瞄着他手里的马鞭,低着头小声嗫嚅:“那是你私自约定的,我又没答应。”
料定了这丫头会不老实,耶律斜轸将她捞到跟前,修长的双腿将她紧紧一圈。
“今日夫子教的什么文章?”
杨琪装聋作哑,说是旁听,她压根儿就没有听课。
“连本王都知道你们夫子教的什么文章,你坐课堂一个时辰,居然不知道吗?”
耶律斜轸甩了甩手里的马鞭,以示威胁。
杨琪吓得哆嗦了一下,仰头对他讨好的笑着,“我哪有你一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呀!”
耶律斜轸忍俊不禁,“没念过书,肚子里的成语倒是不少。”
杨琪嘿笑,看来是不会挨鞭子了。
耶律斜轸摸了摸杨琪的手,还很是冰凉。他原以为杨琪吃了蒋御医的药后,身子会大有好转,可这体寒之症,还与原来一样。
他仔细看,杨琪的袖子已经短过手臂半指长,心中不免感叹孩子长的真快。
“上回皇上赏赐了一些好缎子,再做几件衣裳吧。”耶律斜轸的目光抬起,落在杨琪的短发上,蓦地冷了冷。
杨琪猛然想起,今天晏夫子说什么来着,好像是挨个儿给他背诵课文。
“完了完了,”她大叫不好,“明天好像要给夫子背诵文章,我连他今天教的文章是什么都不知道!”
耶律斜轸对候在一旁的安隐道:“安隐,将《诗经》拿来。”
杨琪靠在他怀里,听他念了几遍《关雎》,很快便张不开眼睛。
耶律斜轸哭笑不得,低叹一声,合上书本。
他将杨琪放到学堂,根本不在乎她能学会几个字,只要这丫头不到处惹乱子就好。
“安隐,给晏夫子知会过了吗?”耶律斜轸侧眸问。
安隐躬了躬身,“已经知会过了,晏夫子也答应不会对琪琪要求过高。”
迷迷糊糊听到他们的谈话,杨琪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说:“夫子不会让我背诵文章了?”
耶律斜轸又是一声低叹,“你若是能够将这篇《关雎》背诵下来,明日本王便去马市给你挑一匹马驹,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吗?”
杨琪瞬间来了精神,从耶律斜轸手里抢过《诗经》,瞪大眼睛,“我背!”
为了能飞驰在大草原上,她豁出去了。
第二天,她顶着俩黑眼圈去了学堂,结果才发现要求并不是挨个儿给他背诵文章,而是大家一起背诵。既然可以滥竽充数,她干嘛还要受苦啊!
杨琪一气之下,将课本立在跟前,埋头呼呼大睡。
咚咚咚,戒尺在杨琪的书案上敲三下。
杨琪擦干口水,双眼惺忪,一看到晏夫子捧着书卷立在跟前,她立马起身,站的笔直。
“你告诉夫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一句作何解释。”晏夫子提问。
杨琪一副呆蠢之相,反问夫子,“我可以用最直白的话作解释么?”
晏夫子轻点头,“你说。”
“姑娘——”杨琪表演欲大起,那表情夸张的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痛苦。她一手揪着胸口,一手伸向远方,“你好漂亮,身材真棒,我可以喜欢你吗?”
“哈哈——”哄堂大笑。
晏夫子气急败坏,用戒尺狠敲了好几下书案,才将笑声给压了下来。
“俗!”晏夫子唾弃道,“俗不可耐!”
杨琪气走了晏夫子,挠着头坐下来。
课后,杨琪回南府,见蘅芜阁里果然多了一匹小马驹。
马驹怯生生的不敢近人,远远的躲在秋桐树后。
杨琪开怀不已,疯疯癫癫的跑去抱马脖子。
大概是还没习惯离开母马身边,这匹小马驹没几天便在南府的蘅芜阁郁郁而终了。
杨琪哭得死去活来,还专门给它立了一个马冢。
耶律斜轸拿她无奈,许诺会给她再买一匹来,可杨琪说什么都不要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