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点头,拿出黛螺,草草几笔,婢女的模样便在宣纸上显露出来。
耶律斜轸遣走了一干婢女,只留下了掌管婢女出入的方姑姑。
如果杨琪所说的那个人真的是南府的婢女,方姑姑一定会从画像上将她认出来。
方姑姑果然认出来,那人叫蓉蓉,曾经是南府上的婢女。
蓉蓉家中老母重病,向方姑姑告假了很长一段时间。蓉蓉早就该消假来了,可一连几日都不见她的踪影。
杨琪不抱希望,只怕这个叫蓉蓉的婢女已经不在人间了。
关于这一点,耶律斜轸已经派人去查了。
耶律斜轸瞄着坐在书案前翻书如飞的杨琪,“画画倒是挺好,不知道你字写得怎么样。”
杨琪怔了怔,故意做苦恼状,抱着头痛呼:“一提起笔来,我就头疼。”
安隐笑了笑,“那可不行,明日恒王府便要开课了,你得跟夫子学读书识字呢。”
杨琪趴在桌上,痛苦欲绝,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早跟她商量!
她不想学文言文啊!
不过有事儿好商量,她去更安隐撒撒娇,说不定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抱着侥幸的心理,杨琪从桌子底下钻到安隐的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蹭来蹭去,小猫一样的喵喵直叫,“我不想上学堂,干爹你在府上也一样是教我……”
安隐略摇了摇头,心中深感无奈,他要是能教会这丫头,还会狠下心来将她送去学堂给夫子管教吗?
只要不念书,做什么都好。杨琪心意已决,猛然抬起头来,脑袋差点将安隐漂亮的下巴给撞歪。
她捂着头,疼得直吸气。
安隐也一样,下巴疼的要命。他现在才察觉到,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杨琪已经慢慢长高了。
“我要学轻功!”杨琪大声说,她这个心愿,安隐可是一早就知道的。“你们都不知道,那天我从悬崖上爬到北山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安隐听了之后,吸了一口冷气,也忘了下巴的疼痛,只抓着杨琪的肩膀,不敢置信地道:“你居然去爬悬崖!”
之前他们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刺客身上,却忘了问杨琪是怎么到达北山的。
现在真相大白,可是将安隐吓了一大跳。
杨琪在穿越前第一次攀岩的时候,吓得两腿发抖,但是教练告诉她,只要她敢于去挑战,再高再陡的山坡都能如履平地。
她至今忘了不了,当她跟猴子一样爬上爬下,那名教练看她的眼神儿。教练估计也没想到那句话会对她影响那么大。
都说养闺女比养儿子省心,安隐真不知道这句话的道理在哪里。
安隐低叹一声,轻握着杨琪的小手,“以后再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姑娘家家还是学学琴棋书画,净学那些逞凶斗狠的本事做啥?”
杨琪撅着嘴辩解,“不是我要逞凶斗狠,别人要对我逞凶斗狠。学会了轻功,至少可以在逞不过斗不过别人的时候逃跑。”
安隐嗔怒,往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这fù_nǚ俩沉浸在温馨中,浑然忘了耶律斜轸还在一旁。
耶律斜轸似乎总想给自己搏一点存在感,可总也找不到机会。
听杨琪要学轻功的理由,他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好吧,从明天起,本王就开始教你轻功。”
杨琪还未表态,安隐便受宠若惊。
“大王,还是给琪琪请个师父吧。”
“不必费那个功夫了。”放眼大辽,还有谁的轻功是在他耶律斜轸之上的!
杨琪暗暗在心里欢呼,她终于可以不用念书了。
到了第二天,耶律斜轸当真来蘅芜阁教杨琪轻功,给她说了一大堆练轻功的要领,还要杨琪融会贯通。
杨琪听得头昏脑胀,“你说的那什么涌泉、幽门、气海的,乱七八糟的穴道到底在哪里?”
耶律斜轸以手扶额,即便他从来没有收过徒弟,也知道这世上不应该有这么笨的徒弟。
“先从气沉丹田开始练,去扎马步吧。”
“还是不要了,好累的。”马步还没开始扎,杨琪就已经觉得酸痛了。
“是你跟你干爹说想学轻功,本王才能教你的。”他都这么屈尊降贵了,这丫头是什么态度?
杨琪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啄了一小口之后,讲心里话对耶律斜轸和盘托出。“我昨天跟我干爹说想学轻功,那是因为我不想去念书。”
耶律斜轸嘴角抽搐,她这么老实,他是该感到高兴呢,还是该感到生气……
“不敢在你干爹跟前偷懒,就敢在本王面前偷懒了吗?”耶律斜轸揪着她的耳朵,将她提了起来。
杨琪掂着脚尖,哇哇乱叫,还一边拍打着耶律斜轸的手,“疼疼疼,你快点放开我!”
“跟本王走!”耶律斜轸不容她反抗。
被揪住了耳朵,杨琪不得不跟着他出了南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