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踢飞出去,算她好运!
安隐下马,便对杨琪数落个不停,“出门前,干爹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不是说好,亥时一过,就乖乖回府么。你自己瞧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跑出来这么远,也不知道加件衣裳,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子?回头又病了痛了,还得劳烦蒋御医到府上来……”
“干爹,你好啰嗦啊!”杨琪要不打断他,还不知道他要责备到何时去呢。难得中秋佳节玩的这么愉快,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扫了大伙儿的兴致。“你不是在那什么最妩楼喝酒赏月呢么?”
安隐轻轻一叹,将兔绒的披风给她穿戴端正。
他原本在最妩楼好端端的,一听有人来报,说杨琪去了望月坡。望月坡位于郊外,夜间的风尤其狂肆。何况入秋,天凉如水,安隐唯恐杨琪染了风寒,便向最妩楼的云妈妈借了件披风,就赶紧与斜轸一道来了。
这披风若加在曼妙身段的窈窕女子身上,正如白云依山、杨柳晓岸,美不可攀。杨琪穿上它,略显宽大,东施效颦一般可笑。
细细一闻,这披风上还带有淡淡的香味,然而又并非庸脂俗粉之气。
“叔公万福。”那三兄弟向耶律斜轸请安。
斜轸抱起年龄最小的隆佑,“你们三个前来拜月,向你们父皇母后请示了么?”
隆绪端正身子,持重沉稳,“父皇说,前任于越在世时,每逢中秋也都来望月坡。”
斜轸像他们这般年纪的时候,每年都会跟在爷爷屁股后面来这望月。
转眼便物是人非,望月坡一如既往,可身边很多重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安隐这才留意到三位殿下,忙不迭将双手交握胸前,俯首一礼,恭恭敬敬道:“安隐见过三位殿下。”
隆庆跳到他跟前来,横眉竖眼,牛气哄哄,“南府宰相,你这干女儿可得好好管教。今日在大街上——”
他无非就是想告状,杨琪不留他将话说完的机会,扯着安隐的袖子,声音大到足以盖过隆庆,“干爹,你是南府宰相,按理说,你的官职应该比南院大王高吧?你在南院大王面前,就不能扬眉吐气一些么,别总是这么谦虚谨慎、恭恭敬敬的。知道的人明白你是好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在殿下跟于越面前,你胡言乱语什么!”官职高有何用?他又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如今的地位,可是他一步步用赫赫战功累积出来的!他如今的成就日积月累、来之不易,如果没有南院大王这座靠山,他顷刻间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
“干爹,吃羊肉,这羊肉烤的可好吃啦!”杨琪将安隐拉坐下。
烤全羊已经从熊熊篝火之上下架,被分割到每个人的手上。
安隐不忘蒋御医的告诫,若想杨琪这一身水痘早早痊愈,用药是一方面,关键还是要在饮食上多多注意。
不用问,她这歪在脸上的面具,十有八九是她自己的鬼点子。
“别家的姑娘,脸上被蚊子叮个胞,都羞于出来见人。你倒好,成天跟个假小子一样,让人看见你满脸的痘子,也不怕被说成丑八怪?”
杨琪吃东西时,那面具着实碍事。安隐索性将它给摘了。
杨琪脸上的水痘消得差不多,虽然还有淡淡的痘痕,在这夜晚不仔细瞧是看不清的。
斜轸附和着安隐,“这丫头,就该拿绳索将她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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