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此人举止有度,进退间也很有分寸,说是彬彬有礼,倒不如用谦逊二字来形容他。
到了房门口,安隐叩门而入,“爷,人带来了。这位就是在外头弹琴的卓兄,这位是我家南爷。”
对南爷颔首后,卓先生的视线落在昏昏然的杨琪身上,困惑道:“躺在床上的是……”
“是鄙人的掌上明珠。”安隐脸上愁云惨淡,苦苦一笑,而后又道,“如卓兄所见,小女病卧在床,怎么叫都不醒,惟有对卓兄的琴声有反应。”
“令嫒得的什么病?”卓先生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怜悯。
安隐蓦地红了双眼,他要是知道杨琪的病因就好了。“瞧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没得治了。”
听他这般说,南爷暗火丛生。他咬紧牙关,握住了杨琪冰凉的小手。
卓先生轻轻一笑,谦卑道:“在下略懂歧黄之术,不如让我为令嫒瞧上一瞧。”
安隐与南爷相视一眼,两人都半信半疑,正经的郎中都瞧不好,对方一个跑江湖的真能瞧出个名堂?
他们都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失望了……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卓先生喧宾夺主,已经坐在了床头。用了望闻之术,他很快察觉到杨琪左臂的伤口。
他俯在伤口出嗅了一下,除了药草的甘苦之味,还有一丝腥臭。
卓先生立马皱紧了眉头,有些不敢置信,“白阎王!?”
南爷与安隐面面相觑,两人不由都重燃了希望。
“正是正是!”在安隐看来,这位跑江湖的卓先生,比先前那些庸医高明多了。
卓先生只为杨琪瞧病,不过问她受伤的缘由,果然是有做派的人物。
他摊开杨琪包着白纱的右手掌,“她这手是几时伤的?”
“前些日子的擦伤。”南爷忙回道。他目光闪烁,目不转睛的盯着卓先生,“兄台,敢问这孩子的病可有的治?”
卓先生展颜一笑,“容易得很。”
南爷欣喜若狂,激动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安隐上前,对着卓先生连连作揖,感激不尽道:“卓兄若是你能医治得好小女的病,无论多少银子……”
听他提起身外之物,卓先生眉头一皱,似有不悦。他抬手制止,敛起笑容,“二位别高兴得太早,这孩子体质实在特殊,先天不足,又身寒体虚。百毒不侵,百药无用,寻常的毒与药对她根本毫无作用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用在这孩子身上半点不为过。”
南爷听的极为认真,回想他与杨琪在沙家寨时,小三哥用尽了奇门偏方,都没能医好杨琪的手脚。而且杨琪明显中了“白阎王”,却没有立刻毙命,确实如卓先生所说的如出一辙。
然而南爷不明,“既然她没有中毒,为何昏迷不醒?”
卓先生成竹在胸,“取一盆冰水来,多填点冰块。”
按照卓先生的指示,安隐用冷水给杨琪冰敷,也给她擦了身子。
取下杨琪脑门上的敷巾,安隐怔愕,“热的。”
南爷似乎不信,接过敷巾一摸,那敷巾果然是热的!
对他们的大惊小怪,卓先生不以为意,只呵呵笑道:“我先前说了,这孩子体制特殊,先天不足,身寒体虚。”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即使发烧发热,根本难以察觉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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