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从南方稍了好多特产,安隐知道杨琪平日馋嘴闲不住,恨不得将那些好吃的都给她装这小小的布袋里头。可又恐装得太多,布袋太重,杨琪带不动。安隐便挑了她平时最爱吃的,装进了布袋一些。
“待会儿去了,可不能胡吃乱喝,回来闹肚子,我可不管你了。”安隐有言在先。
南爷听说杨琪这两天瓜果吃的太多,闹了几次肚子。安隐虽然给她配了几贴药,但杨琪喝了都不见好。
当下听安隐这么说,他不由拧住眉头,将杨琪的手牵上,垂眸道:“与我坐一块儿。”
杨琪朝他瞪大眼睛,这男人是要闹哪样!她跑出去玩,他非得派个人跟着,就连吃饭也不放过她么……
南爷怎会瞧不出她圆圆的眸子里的怨气,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迈着比平时小的步子往李家去了。
李老柴在家门口恭迎来客,来者多是乡里乡亲。他们都是山野农村出身,携来的贺礼多为居家之用,鸡鸭牛羊猪,可谓是样样都有。
考虑到了这点,南爷此番带来的贺礼也不算贵重。他叫人将两坛女儿红交到特意前来迎接李老柴之手。
李老柴草芥出身,并非好酒之徒,小人物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他搁着密封的坛子微微一嗅,整个人几乎被沁出来的酒香醉得失神。他定了定神,心中却大惊:这可是上等的女儿红,窖藏少说也有三十年,对方竟如此舍得!
他们李家好事能成,全承蒙溪北一家的恩情。如今他们又赠如此大礼,李老柴更是感恩戴德,寒暄之中,谢字不离口,句句出自肺腑。
李老柴正要将南爷等人往上座上请,竟发生出其不意的一幕——
白金花从热闹的人群中冲出,直奔杨琪而来。风风火火到了杨琪跟前,她上手就撕扯杨琪身上的喜服。
“脱下来,这衣裳是俺的!”白金花气势汹汹。
杨琪懵了。其中原委如何,没人告诉她,杨琪也不知道,她只能问将衣裳交给她的安隐,“你不是说,这衣裳是沱村人的一片心意么?”
那白金花怎么说是她的呢?
杨琪这一身衣裳出自好几个婶子之手,白金花她娘便是其中之一。
婶子们不知道杨琪身高等尺寸,便借了与她身形相仿的白金花的身子做了参考来量用。
白金花心中欢喜,以为那漂亮衣裳是给她做的,可今儿却瞧见衣裳被穿在了杨琪身上,她如何能平静?
见她无辜之貌,白金花怒火更盛,扬起手来就要打人。
好在南爷眼疾手快,揪着杨琪的后襟,将她提起来并抱在了怀里。
李家正筹喜事,却被白金花这一不经事的毛丫头搅了局,李老柴尴尬无比,在贵人面前又不好发作。
他将白金花捞开,好声相告:“金花,找你娘去!”
白金花哪里肯依,仰着脖子瞪着眼,对南爷怀中的杨琪怒喝:“你给俺下来,看俺不打死你!”
这丫头说话也不看场合,大喜之日上说话竟如此晦气,大约也是童言无忌。
一个稍微大点的娃子跑去厨房叫了人,“白婶子,你家金花打人,可吓人哩!”
白婶子正帮着张罗喜宴,闻言后赶不及将手擦净,就让那娃子带路,一同到前院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