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便自告奋勇进了大屋,不多时大夔便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笼子旁边的众妖连忙躲到一旁。
大夔倒背了双手立在蜷缩在笼子里的小懒面前,上下打量了小懒好几眼才不信任的问道:“你也是个郎中?”
小懒连忙吹牛:“正是!在下从小背着汤头歌长大,没满月就亲眼看着祖父、爹爹给人看病开药,特别是妇人病——因我是女子嘛,一直主攻的就是妇人病,说百分之百治愈有些夸张,十之*总还是有的。”
就是吹牛呗,先暂且保住性命,如同那个所谓神医一样开个强身健体的方子(小懒上一世喜欢中医,还真知道几个进补的方子),先混两个月再说,这两个月里,谁也难说会有什么转机。
若真一不小心将阿紫的病给耽误了呢?不怕,人家不是有一位现成的神医吗?自己只要装腔作势的跟着混混日子,伺机而逃就是了。
大夔是个痛快的妖,对小懒说的有些心动便立刻放了她出来,并好言好语的叮嘱她好好给阿紫看病:“好好看,让我知道你哄弄,本王本王立刻就杀了你抽血!”小懒自然应声不迭,并提些要求给自己谋些福利:“大王,您昨晚将我捉来,今早就没用早饭,这眼看着就到晌午了……能不能先弄些吃的给我?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大夔倒还人道,听小懒说完回应都没有一句便差人去办。
小懒心情大好,跟着大夔走进一处住所,还没进门就闻见里面有浓浓的中药味,想来就是这半个月阿紫喝的。外屋坐着一名男子,看上去只十七八岁,但眼睛中早没了十几岁少年才有的对什么都好奇的灼灼亮光,倒是成年人甚至老年人才有的冷静如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小懒的旧相识!
灵草药田的管事师兄李卓阳!
他进玄门的时间和苏笠青差不多,也难怪目光沉稳得像个老年人了。
他见小懒进门微微一愣,但什么都不曾说,只是礼貌的缓缓站起来。小懒刚见他时也是一颗心腾的跳了一下子,见他迅速垂下眼睑才有样学样的低下头去,心里也莫名的安定了一点。
大夔那边已经开始跟李卓阳介绍小懒,两人像是从不相识似的客客套套的互相施礼,李卓阳听大夔介绍到小懒的名字的时候还如梦初醒的长长的“哦”了几声:“原来众人口中的王神医就是你?幸会幸会!听声名以为至少该是不惑之年、壮年有为的男子,不想看上去还是小姑娘的模样?”
小懒连忙配合:“李神医的名头小懒也早有耳闻,没想竟也这般一表人才!请问您也是修士吗?平日修的是哪一系?可否与小妹切磋切磋……”
“既是熟人,若不能看好贱内之疾,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了。”大夔在一旁不阴不阳的打断两人的热络。
两人立刻都闭紧了嘴巴,稍稍客套了一下小懒便先进了里屋。里屋的中药味更浓,先入眼的是一扇八面银屏托花鸟屏风,拐进去先看见个帐架,樱桃色罗帐虽然已经半旧,却干净清新,帐下是一张宽大的雕工精致的紫檀木床,粉色蚕丝凉被里躺着只瘦得几乎脱形的猴子。
小懒被室内的华贵深深雷到,这铺张豪华简直比阮紫文的娘那边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大夔对这个妻子是何等宠爱在意。
可惜佳人不再,连人形都没力气化了,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说不定在大夔眼睛里自己的娇妻仍旧是天下最好看的美人。
小懒忽然想帮着大夔把阿紫治好。
自己没本事,不是还有玄门呢吗?虽然桃花坠被楚白拿走了,但李卓阳在,找个由头求大夔放他去求救总是可以的吧。
但此刻她只能装模作样的去给阿紫诊脉,就算她是个外行,也诊到脉搏微弱。再看李卓阳给阿紫开的药方,难怪一方千金,都是堪比黄金的吊命的药材。
“半月前比此刻更加不如,气血两亏,像是从前身子有损却没多加注意。后大王也说,夫人怀过几次身孕,每次都四五个月就没了,之后也没妥善调养过,毕竟底子好,以为没什么影响。去年大王带着夫人去泡了几次海水,去的又不是时候,回来就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