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夫人是苏州人,祖上以丝绸起家,著名的苏绣他们家代代相传,苏家女儿生下来就必须学习这一门手艺,而司徒夫人更是近几十年来绣活最好的。只是如今岁数大了眼睛不好,早就绣不动了。但是眼光肯定是一等一的,她说好,肯定是好到极致了。
这不,司徒夫人的眼神都变了,从小手袋里摸出老花眼镜戴上,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旗袍,越看越惊讶,最后取下眼镜时,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又惊又喜又黯然,“这手工,即使我年轻时最巅峰的时刻也赶不上啊。”
“真有这么好?”司徒老摆明不相信,虞萧也满是疑惑。
司徒夫人摇摇头也不解释,面向温婉更加可亲,“你这绣艺该是从小下过苦工的吧,只是这绣法却看不出属于哪一派,你师从何人啊?”
温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忘记藏拙了。别的东西可以找各种理由,这需要从小下苦工的手艺总不能说自己是偶然学会的吧?
倒是虞萧在一边接口道,“司徒阿姨你就算夸也别夸得这么离谱,温婉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听说孤儿院为了让这些孩子长大了能有一技之长,开设了很多兴趣才艺班,请了很多当地的小手艺人去教学,温婉就是那时候学的吧,看来学得不错,但也达不到你说的程度吧?”
温婉一愣,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更不可能告诉他。
虞萧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光,温婉知道了,他调查过自己。
虞萧见温婉明白了,连忙急急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心里难受,所以才让人去调查了一些你在孤儿院的事情。”
温婉并没有虞萧想得那么在意,闻言道,“我没有误会,你还知道些什么,以后都说给我听好不好,我对自己以前的事情也很想知道。”
又对司徒夫人说,“对不起,司徒夫人,我撞伤了头,好多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我也不知道这手艺和谁学的,只是拿起针自然而然地就绣出来了。”
司徒夫人不相信,这绣技可不是随便学学就能学出来的,不过听说温婉是孤儿又失忆了,还是很心疼,爱怜地摸着她的手,“可怜的孩子,身世竟然这么坎坷。以后多来陪陪我,我们好好研究研究这些绣法。”
“哎。”温婉应下,两人当下就陷入了绣技的讨论之中,温婉对后世的这些绣法分类不是很清楚,但她的基本功很扎实,很多东西司徒夫人一点她就明了,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司徒老在边上看着眼神微闪,神情开始柔和起来。
两人越说越开心,直到现场响起麦克风的啸音,要到总裁致词时间了,这才恋恋不舍地住了口,司徒夫人意犹未尽地说,“下次有空我们接着聊。”
“好。下次去叨扰司徒夫人,可别嫌我烦。”温婉调皮地说。
“你这丫头,说了别说夫人,叫阿姨。”司徒夫人嗔怪地说。
温婉还没来得及改口,司徒老在一边凉凉地接口道,“叫师母也行。”
虞萧脸上一喜,笑意收不住,“司徒老,您答应收温婉为徒了啊?”
“看你这么上心,你阿姨又这么喜欢温婉,这个徒弟,我收下了。”司徒夫妇成婚几十年却一直没有孩子,一直是两人的心头伤。司徒老之前也收过两个徒弟,却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司徒夫人像对温婉一样欢喜爱怜,所以为了司徒夫人,温婉这个徒弟他也收定了。
“太好了。”虞萧立刻站起身,招呼人前来准备。
“不用太麻烦,端杯茶过来就行了。”司徒老看着老妻高兴不已的表情,知道自己做对了。
既然一切从简,现在又不需要遵循古礼,行下跪磕头那一套,也就敬杯茶意思意思。
当下有人端来两杯茶,温婉躬身分别给司徒老和司徒夫人敬了茶。
“师父请喝茶。”
“师母请喝茶。”
两人接过茶,意思地喝了一口,算是礼成,司徒夫人将腕上戴的一只玉镯褪下来直接套进了温婉的左手,“这个算是见面礼,以后叫我一声师母,你就像我女儿一样,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谢谢师母。”温婉咬咬唇,声音有些发颤,师母让她想起再也见不着的母亲了。
仪式虽然简单,但在宸宇所有管理层的见证下完成了,温婉也不再是那个靠着关系刚进公司,没有背景的小赌石师,而成了赌圣的关门弟子。
这个消息迅速在宸宇传开,第二天就传至整个赌石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