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一声嘶鸣,弹蹄扬声,桀骜不驯!
回应他的是红马的嘹亮长鸣和灼灼的热气,声声入云。
“走!”
“驾!”
两声同喝,黑、红两道影子似离弦的箭一般,急速而出!
冬日的风,凌冽清寒,带着清透和空灵,雪粉在空中荡起,柳絮般将天空笼罩,朦朦胧胧。
两人加力催促,两马若流星般,逐渐接近山巅之上的雪莲投射的影。
最后一力,胜负在望!
红马墨驹一声长鸣,精神大振,嘶吼声声若龙吟!
千钧一发之际,黑马前蹄一甩,步子滞后一分。而红马去如发威般急速向前奔去,越过山巅,采撷下那朵雪莲。
黑马怏怏收蹄,显然看出自己已经败退。
红马闲庭漫步,喘着粗气,那是胜利后的悠然自得。
这番比斗下来,江玉树脸上已经见汗,呼呼寒风将他侧脸吹的发红,给人一股迷离幻梦的感觉。
纵使一直不信神佛,此时的赵毅风还是希望就这样策马红尘,潇潇洒洒,共看人事繁华。
眸中流溢的温柔足以将雪地融化:他的玉树,熬过最难的日子,终于和他红尘策马,携手共看繁华。
赵毅风伏在马上,带着一丝淡淡笑意:“朕输了,不知爱妃有何处置?”
江玉树凝眸浅笑,心中是被疼宠的暖意。
赵毅风征战沙场,骑射驾御从小不落,这般傲世的人,若不得他相让,就自己这几年的马术岂能赢他?
除了他,也不会有人会一直在身边,宠着自己,纵着自己,为自己担着一切骂名,给自己一个家。
就这样不要失去该多好,沉浸在他给自己的独有温柔和专一中,沉浸在他为自己独自盛开的笑容里。将心中的孤单落寞填满,从此沉沦不要自拔。
哪怕……永无轮回。
哪怕……万劫不复!
这就是宿命啊。纠缠了,便是一生。
你有‘美人煞’遇上了我,而我却是你的‘琉璃劫’。
是劫也是祸,是执着也是心魔。
不过温暖沉沦归于一方,这惩罚还是少不了的。
“什么,上交财政大权?!”赵毅风咬牙切齿。“玉树,朕这银子哪一点不是给你在掌管?朕从去百邑城征战开始,哪一次不是找你拿银票。何来财政大权?”
江玉树淡淡睨了他一眼:“陛下国库丰盈,难保不会生有他心。所以财政大权清玉就勉为其难掌管。陛下若是想要银钱,给清玉支会一声即可。”
堂堂的王上,一国之主不当家,也真是够可怜的。如今还是‘勉为其难’,这还是委屈你了不成?
赵毅风哀求:“玉树给放过如何?朕好歹是你夫君。你这般挤榨与朕,为夫夫纲不振,玉树可知道后果?”
江玉树冷声还口:“清玉何时承认你是夫君?还有陛下这是在要挟清玉吗?”
赵毅风控诉:“玉树莫气。朕这财政大权是万万不会放手的,倒是玉树掌管朕的半壁江山,东境三城收入那一方不是你得了去。如今又来压榨朕,你于心何忍?”
江玉树拒不让步:“陛下不想去交财政大权也可以,那就自己去赚钱。你我吃食还没着落。”
赵毅风不解:“你手里财政大权不小,为何没有银子傍身?”
江玉树低了低头,压低声音道:“自从生产过后,这识记能力远远不如从前,也不知是何因由?”
赵毅风不予放过:“玉树江湖势力遍布,玉箫一曲,何处没有银钱吃食?找他们借些即可,实在不行,你就说是朕的元妃,国君名头,谁敢不从?”
江玉树:“不。”
泓玉帝紧盯着他,终于反应了过来。“玉树是怕抚了为夫脸面。也是自己羞怯不好意思开口。朕懂了。谁也想不到博闻强记的清玉公子也有忘却的时候……”
江玉树静静的看着他,袖中飞刀在手。
赵毅风懂他。这说归说,还是以民生大计为重。
江玉树温和好相处,可这性情坚毅常人不能及,真触犯他逆鳞,这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江玉树长身玉立,一手负与后背,一手牵马。青丝飞扬,红衣热烈,红马驯服。
赵毅风忍不住心下赞叹:“玉树可是应了自己的名,当真玉树临风,泠然风华!”
江玉树浅浅一笑:“我以前也是这般呀。”
“是是是……朕的玉树一直如此,流芳千古。”赵毅风眼有宠溺的回他。
“既如此,朕就牺牲一下给泠然风华的元妃去讨饭。”泓玉帝波澜不惊,平静道:“朕这面容应该还能捕获女子放心,倒是希望哪家女子可以瞧上朕,给个打发。”说完,静静看着江玉树的变化。
江玉树脸上浅笑的弧度一滞,平静无波,只牵了马匹向前走。
“陛下,还是早些赶路。”
“玉树,朕能认为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
“你有!”
“赵毅风!请注意措辞和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