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眉睫静楚,淡然如水,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
一声轻叹,“江某说过,玉箫不详嗜血,你们为何不信?”
赵毅风全程不动,没有出手。他明白眼前的人,他懂他的倔强,他知道他骨子里的惨烈。如若自己出手,那也不就是那个人定胜天的江玉树。
倔强如他,怎会让他出手援助?
惨烈如他,怎会容忍自己展现脆弱?
这是他赵毅风的知音,也是他赵毅风要守护尊重的人!
最后一杯茶饮尽,赵毅风伸手握玉箫,“清玉,我们回去。”
江玉树搁浅茶杯,由赵毅风牵着离开。
“鸡翅”胖杀手在地上又滚了两滚,趁两人不查,拾起大剪子剪向两人。说时迟,那时快,身形快如闪电,只肖一刹那,江玉树即刻白衣染血,破碎不堪。
华荷媚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心里大惊,闪身一出,挡在江玉树身后,“公子……小心……,嗯……,噗~~~”,“鸡翅”大剪子的一端毫不留情的捅/入华荷媚的胸口。
“鸡翅”胖杀手定神一看没刺中,使力拔出大剪子。
“噗……”
血迅速蜿蜒乍开,晕染天蓝色的襦裙。
女子凄然一笑,似枯叶般飘摇,长发在空中盘旋飞舞。
赵毅风回神冷眼扫过“鸡翅”胖杀手,眼眸紧眯,松手玉箫,拔剑青冥。
“找死!你敢偷袭?”他此生最恨算计和偷袭。
青光乍现,剑气灼烈,男子手上疾风扫过。
青冥嗡嗡,似有感知,霎时剑身嘶鸣。
胖杀手手腕发力,“咔咔咔”的剪刀声。
于此同时,倒地四人全部起身。
原来是佯死,为的是找寻一个有利时机,来一个致命一击。
“清玉当心!你护好华姑娘!”。
赵毅风飞身和四人陷入恶斗。
江玉树感知身后,转身接过遥遥坠地的女子。
男子半蹲,伸手虚托住华荷媚,天蓝色的襦裙散开,似碧波漾开。
血!
粘滑的血!
蜿蜒的,红色的,夺目的血,染红了白衣。
怀中温软,女子似霜打春花,奄奄一息。华荷媚深深的望着江玉树,伸手欲触他的容颜,手到空中又缩了缩,无力垂下,终究不敢触碰他。
“公子,小女子……弄脏了……您的白衣。你是……小女子……知己……”他在她心中,或许就是一抹白色的圣洁所在,纯粹的她不忍亵-渎。
江玉树手托着她,冷淡道:“姑娘,你我好像是第一次相见,何来知己一说?”
华荷媚捂着胸口,低头轻阖眼眸,温柔一声,“够了……”对于公子你来说或许不识华荷媚真容,可和萧一曲,已足以让我追寻……
“姑娘,可还有余愿?”
华荷媚凝望他,莹然一笑,“公子……我此生沉浮……丝竹,却寻不到……知己,公子和萧,于我……足矣,求公子赎我出……怀音榭……”
等待的,执着的,孤寂的,直到遇到他,这一刻,所有的都将解脱。
华荷媚遇到江玉树,注定了不顾一切,飞蛾扑火。
血滴滴答答染了白裳,女子笑靥如花静候于他。
“姑娘,真想好了?”
暖光轻覆,女子坚定一笑,画面定格:“华荷媚此生无悔!”
华荷媚此生无悔……
又是一个痴儿,
江玉树感受手中腥热粘滑,颔首点头。
“呜~~~~~~”一声萧音,一大汉闪身而出,太阳穴处青筋凸出,下盘稳扎,身形魁梧。一看就是绝世高手。
“阁主!”大汉躬身谦卑。
“离云,给华姑娘赎身,带她回‘繁烟阁’!”冷声命令,清寒语气。男子伸手解下“天蓝珏”递给大汉。
“这是信物。”
“是!”
离云给华荷媚搭了披风,轻抱起她,沉步离去。
华荷媚转头回望,看着男子如玉的容颜在自己眼中渐行渐远,轻阖睫羽,一滴泪落。
公子,你可会记得我的声音,我的曲子……
此情可待成追忆,
唯独你,
——是我此生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