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不忘!
甚至,有些骇人。
赵毅风对那抹红越来越好奇,上次明明是浅红,为何这次?
“清玉,你眉间樱红……”
月白衣衫下的男子泠然姿态,翩然淡雅,淡淡道:“樱红罢了,不妨事。”
赵毅风见他不欲回答,强压下心里的想法。
“清玉以为六部先从哪部开始?本殿因为户部折了一万两银子,可恨!”
“殿下想动户部?”
赵毅风咬牙,剑眉紧皱,“本殿的一万两银子岂是白白给的,银子给了户部,父皇却还是对本殿差了印象。本殿是‘赔了银子又折了面子’,这口气本殿咽不下去。”
江玉树摸了摸玉箫,玉箫那端男子的气息透过玉箫,烫手。
“殿下息怒。江某以为户部不可动。”
男子吃惊,“为何?”
“户部刚参了殿下一本,殿下就动手。太过冒险,况且户部目前还没有可用人选。户部动不得!”
赵毅风放慢脚步,细细思索,此时动户部是明显告诉是大皇子一脉做的,只怕会招记恨。
“清玉的意思是动礼部?”
江玉树点头。
“礼部尚书曾说‘国无法不立’,‘民无法不治’,既如此,礼部为先!”
他说完,手指摩挲玉箫,嘴角浅笑温和。
赵毅风一听那句‘国无法不立’‘民无法不治’身子一顿,步子停下。
月白衣衫下剔透的男子,暖暖的光打在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晕。然而,赵毅风太懂了。
“清玉是在记恨当年礼部的算计?”
江玉树眉宇一皱,泠然姿态,讥诮道:“殿下还真是市井说书听多了。江某乃是君子,怎会学殿下行径?”
赵毅风大笑,凑近江玉树耳边轻声道,“清玉记仇的本事与本殿不遑多让,你我果真是知音。清玉懂本殿。”
江玉树脸色清寒,抬了抬眼眸,优雅姿态,握了握手里的玉箫,冷声道:“赵毅风,你想比斗就直说。江某定不会手下留情。”
“哈哈,本殿恭候多时,下次切磋,本殿可不手软。”
“江某恭候。”
皇宫的路,在这一刻的欢笑中,终是走到了尽头。行至宫门口,赵毅风握着玉箫的手迟迟不愿放开。
巍峨宫宇,万千算计。
天上白云漫卷,周边花红柳绿。
可,进入了这个局,就没有了欣赏世间繁芜的潜心。这一切的美丽,怕是要成为过眼烟云。
这一刻,赵毅风死死的握住玉箫,试图看清对面男子的轮廓。由心而来的落寞和多年的孤寂让他脸上充斥着无奈、迷茫、失落的情绪。
他有些不确定,一旦确定夺嫡,这条路的艰难可想而知。
周遭的人在他的世界仿若不存在,行人流水,却不如那抹月白入心。
“清玉,我们会赢吗?夺嫡这条路……”他问的忐忑,小心翼翼,眼前的人好似能让他安心。
清雅男子淡然静立,墨发被风吹的飞起。
温润清似玉,荏苒不胜衣。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无华的眸子直直凝定眼前的男子,良久、良久……
一声细微轻叹,他淡淡道:“做吧!不试试永远不知道后果。我们……会赢的……”
赵毅风欣喜,手握玉箫不予松手。
退却皇子身份,不管多年孤苦,不去想多年深宫诡谲,他惴惴不安的问出了曾经问了多次的话,“清玉可愿与本殿一道?”
他灼灼的目光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你会和我一起吗?
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清雅男子手执玉箫,静默良久,最终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赵毅风笑了,此时他不顾周围人来人往,笑的如孩子般阳光明媚。
“清玉!……”
江玉树手腕使力,收回玉箫,“殿下,江某就此告辞。”
谢易牙适时牵着江玉树回到轿中,一帘遮,月华掩。
赵毅风远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笑看一周,利落撩袍上马离去。
只听得“哒哒”的马蹄声,在空乏的街道回荡。
江玉树痴痴看着马蹄远去的方向。
赵毅风,愿你是天倾真主,只要你不动北璃。
只要你不动北璃……
否则,我……
我一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