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升天沉默,心中想着他也曾听话,未曾结党,没有营私,这些年只是安心帮着自己处理政务,不由好奇他所求为何,自己贸然答应,怕难转圜(huan二声)。不由发声询问。
“风儿所求是何?说来听听。”
赵毅风跪地虔诚:“儿臣求父皇赐名。”
“赐名?风儿名讳可是父皇当年请自选的,怎的还要赐名?”男子好奇,不由吃惊,回想当年。
“父皇,赐名并非儿臣。”
“哦?”吃惊,诧异。
赵毅风悠悠陈述,语气浑厚雄浑,似巍峨高峰耸入云霄:“风儿和玉树成婚多日,每日见宫人上下,无不称其皇子妃,风儿心里别扭,觉着落入世俗,想着换个清雅名头,以显玉树身份。”
“朕道风儿为何?原是为了玉树这孩子。”赵升天说完,转头打量江玉树,看不出情绪,江玉树忙忙跪下:“微臣污名,值不得父皇费思量。”
江玉树口里说的是谦和尊敬,不敢接受。可心里波澜翻动,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竟然做到如此,如何使得?
赵升天思及赵毅风性子,这么多年,难得有如此上心的人,当即爽朗一笑,“哈哈,无妨,难得风儿有求,朕应了。”
赵升天眯着眼睛看着江玉树跪地清瘦的影,低声陈述:“玉树,你可要知道,这么多年,风儿可没求过朕什么,难得为你啊……”
后面的赵升天没有说下去,看了看天色,起身去上朝。
众人恭送,余音留耳
“清雅琉璃,温润如玉——清玉公子。”
顾艳梅伺候赵升天走后,谴退众宫人,扶了赵毅风,江玉树,一脸慈爱。
“玉树你身子虚,平日喝的补气汤药不能少,要是不够,只管来母后宫里拿。”
江玉树躬身:“母后,儿臣省的。”
顾艳梅说完,又细看了江玉树眉眼,在身上打量一道。转头对赵毅风温声道:“风儿可要好好对玉树,等着玉树身子调理好了,给母后添个嫡孙,母后盼孙子很久了。”
江玉树身上一紧,手一顿,一瞬间身体若置身铅水,动不得,迈不开,沉重压抑一波接一波袭来,仿若此刻已经身怀六甲,脚步虚浮,手肘皆肿,步伐艰难。
挥了挥手,赶走那身临其境的梦幻,松了一口气,身上汗水粘糊。
“玉树,你没事吧?”顾艳梅笑着询问。
江玉树摸了摸肚子,一阵平坦,松吐一口气,扯了笑道:“儿臣,无事,母后担心了。”
顾艳梅扯了江玉树的手,轻拍安抚:“母后也不是催你们,只是希望你们有这个心,毕竟皇家子嗣重要。”
江玉树不说话,点点头。
赵毅风眼尖看到了江玉树一瞬间的呆懵,又看了顾艳梅深情期待的眼神,低低发声:“儿臣自有主张,母后放心。”
“母后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地,玉树调养好身子,母后就开心了。”顾艳梅笑的开怀,室内一股喜庆的氛围蔓延。
赵毅风抬了眼看了桌对边的人,一脸凝重。桌上的人眉目依旧,可是嘴角弧度的笑分明是苦涩。
江玉树,赵毅风可以不要子嗣。
只求,只求……你能有……一点动心。哪怕一点。
可是?
——心,如坠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顾艳梅的话提醒着江玉树身为皇家人应该做的事。也提醒着赵毅风在皇宫中没有权势地位不能护全自己在乎人的危险。
顾艳梅见自己该说的说了,两人该听的也听了,就不留人,给足时间培养感情。
两人各怀心事的出了皇后宫,外头的日头刺眼,江玉树没适应过来,一瞬间闭眼,一滴泪滑落。
风,风干了眼泪,只留下满空气的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又归来。
边缘草,主边缘,也主子嗣。
赵毅风看到他不做声,也看到那一滴晶莹,心疼的厉害。
白云翻卷,清风徐徐,太阳的光蒸干了荷露,牡丹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剔透,一簇簇,一朵朵,挤在一起,迎接清风的轻抚。
两人回了殿,江玉树笑着拿了书看了,《兵行物语》已经看完,这次拿的是《百草纲目》,江玉树知道自己知道身子虚,也发誓好好活,学医总可以应付些许,这样以后生孩子也不至于太艰难。
赵毅风静静的陪着他,嘱咐他调养身子,吩咐宫人晒被换纱,尽力让江玉树身子多接触温暖。
江玉树依旧笑得优雅,淡然,不惹尘世。
中午圣旨传来,皇上思及江玉树性子,学识,赐别号——清玉公子。昭告天下,举国皆知。自此江玉树正式入驻皇家玉牒,成为皇室中人。
赵毅风接过圣旨,静静的看着那个浅笑温情,时不时爱调-戏自己的人,一抹思绪油然而生。
江玉树,赵毅风定会让你名扬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