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烟冷笑更甚,手中的剑向着他的脖子更进了几分,那股寒意隔着空气他能感觉到,倘若现在顾长烟动手,他蒋文正恐怕连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蒋大人,不如解释一下?”顾长烟凑近了几分,冰冷的眼神如锥如刺,能一寸寸扎进人的心眼里。
夏柯筠一本正经地坐着,却突然笑起来:“常因,把剑放下,你这么卡着蒋大人的脖子,他还怎么说话呢?”她笑起来如晨曦新光,美不胜收,但她们一个唱|红一个唱白缺分明在告诉他:你要完!
顾长烟松了手,反身回到夏柯筠身边。
“蒋大人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她笑看着,那艳阳天里的春天沁人心脾,而大雪纷飞中的寒冬寒彻心底。
“这……”蒋文正也是个聪明人,他算是想明白了,此刻他若是说的让她们有半点不满,顾长烟手中那把剑就会让他命丧黄泉。
新四洲这个官当的可不牢靠,虽说远离灵安山高皇帝远的,可到底还在吕子林的眼下。
保命重要还是官职重要,没有命一切都是空谈。
“我说。”蒋文正彻底放弃。
顾长烟素来认为,任何威胁都要建立在暴力之上,一个连命都可以割舍的人是不会屈服于其他的,所以,她喜欢手中的剑。
暴力有时候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成效,比如现在。
“微臣真的没有刺杀陛下。”蒋文正首先为自己正名。
夏柯筠脸色骤变,顾长烟缺岿然不动。
“臣手下多出来的人是吕相让臣来监视女皇的。”蒋文正小声说道。
“你的人来监视陛下,所以刺杀的行动与你无关?”许久不说话的玉璇望着房梁疑惑道,“我怎么听得这么不对呢?”
顾长烟便冷笑:“这就好比,你的人是来吃饭的,所以他们不用上茅坑。”
她这么冷冰冰得说起话来,夏柯筠忍俊不禁。
女卫队的队员们强忍着脸上的笑意,憋得满脸通红,蒋文正的脸就更红了,虽然他说得是事实,可逻辑也确实不通。
“蒋大人还有什么笑话要说的,不如一起说了吧。”夏柯筠坐在上头板起了脸,“我这里人多,改明儿街头会有什么传言我也不知道。既然你解释不清楚多出来的人,常因,拉下去全杀了吧!”
监视女皇可是杀头的罪,无论如何这罪名是洗不清的。
蒋文正连忙磕头:“我认!我都认!是吕相指示的!”
这冤枉的,玉璇忍不住在心里替他鞠了一把冤屈的泪水。
“你这话我可是听明白了,你是说,吕相派你来杀朕,是这样吗?”夏柯筠眯着眼,沉着声音问道。
“是是是!”蒋文正屈打成招。
“吕相可是朕的左膀右臂,朕也不能听你这一面之词。”夏柯筠突然换了一番模样,斜视着蒋文正笑得春光明媚,“蒋大人这么坦诚,朕也不是不能给你机会。”
蒋文正突然抬头,就在夏柯筠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刺杀,那是她们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说出吕子林的名字!
驿站站长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想他大约成了重要的证人,这天儿真是翻得太快了,吕相要杀女皇了。
蒋文正毕竟是混惯了官场的人,这是女皇和丞相之间的博弈,而自己已经站在了博弈中。
最后的输赢将决定人生的去向,那个一直以来和吕相和睦相处的女皇陛下竟然偷偷地出手了!
“蒋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夏柯筠插着手漫不经心地回答,“若是没想明白,这刺杀女皇的罪名可是能诛你九族的!”
话里的暗示太明显,你若选择吕相,那么现在就得死。
蒋文正立刻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臣想清楚了,只要陛下愿意给臣将功赎罪的机会,臣绝不敢有二心。”
夏柯筠很是满意,顾长烟却并不见得这么宽心。
“既然这样,那么蒋大人今晚先住在驿站吧,明日朕要去看看新四河的进展,劳烦蒋大人陪同前往。”夏柯筠说完拂袖离开,留下蒋文正跪在原地独自思考。
玉璇正准备偷偷溜走,顾长烟突然停在她面前:“玉璇,宵夜呢?”
“额……”玉璇抓了抓后脑勺,“都快天亮用早膳了,夜宵就免了吧。”
“免了?”顾长烟一挑眉,“那可不行,没有的话,我就只能告诉阿筠我手臂上的伤是你砍的了。”
玉璇:“……”等等,这伤不是顾长烟求她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