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被套了个紧箍咒一样嘛!……她满怀恶意地想,作为队伍的核心打手,齐天大圣烦了偶尔还能搁挑子罢工以示愤怒。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御弟哥哥战力碾压斗战胜佛,现实如此惨绝人寰,直叫人无语凝噎。
“可恶……”再一次低声咒骂。
问题是,此时在场的都是修士。这种近距离场合,哪怕飞花落叶的微妙希音都逃不过大家的耳朵,所以夏元熙的低声碎碎念其实和面对天空大喊也没啥区别。
“咳……夏、夏前辈……晚辈在讲课的时候,能否请前辈稍安勿躁。”正在讲经的这位下院修士终于忍不住提醒她。
“哦。”
讲课的下院修士也一头雾水,按理凝元后期的真传弟子,不在玄天玉虚宫呆着作甚?还跑来下院听这种修真界常识之类的课程,简直就是没事找事嘛……以她师长阅历,随便两句话都胜过自己在这口干舌燥讲半天。但最低的真传也好歹比下院高一辈,这个年纪小小的凝元少女备份更是玄字辈,辈分高得可怕……就算她明显保持神游物外的样子,自己也不好责备,只能委婉提醒。暗叹一口气,他转身继续讲课。
夏元熙出现在这里已经几天了,刚来的时候简直头顶上阴云笼罩,脸上就差写着“老子不爽,生人勿近”了,让不少企图拉关系套近乎的修士知难而退。
谢浩然向那个明显消沉的背影看去,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平。谷寒和孟子默是玄化、玄寰二位真君的记名弟子,自小在外修炼,比他先入真传也无可厚非。可是叫夏元熙那位女童也越过他,更成为了玄字辈弟子,着实让他心气不顺。是个修行上努力奋进的人也就罢了,然而据他几天观测,那副惫懒模样怎么也没变过。
这样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激起了谢浩然的愤慨,传经课程结束后,在夏元熙回玄天玉虚宫的必经之途上,谢浩然拦住了她。
“晚辈谢浩然,不知前辈有何德何能,得以晋身本门玄天玉虚宫?望前辈教我!”充满火药味的战书,放往常夏元熙早就跳起来应战了。但是今天她却看都不看一眼,闷头往前走。
“前辈不敢答话,是畏战了吗?”谢浩然不依不饶。
“啊,你在啊,都没给我问安,还以为不是和我话呢……”夏元熙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回道。
“我……晚辈谢浩然!恭请夏前辈福绥!不知前辈是否赏脸,赐教一二!”谢浩然语塞,昆仑虽然内部关系较其他门派融洽,但上下尊卑的礼仪还是要讲的,可还是怒气冲冲向夏元熙做足了礼数。
“有心了,前辈我贵体欠安,这身筋骨着实活动不开,问完安就退下吧。”
“你!”
“谁让你这么和长辈话的?还不让开想要前辈我留你饭不成?”
看着拂袖愤愤而去的谢浩然,夏元熙撇撇嘴。
心情差的时候有人能送上门来找虐真是太好了,果然要气死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玄微式杀伤力最大啊……
至于为什么让许多人不爽,她也要跑到望霞峰听课嘛……因为留在玄天玉虚宫就要换成她自己心情郁结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夏元熙除开主专业课必须由本系师长薛景纯传授外,其他的杂学通通选了下院的课,一扫之前整张选课卷轴都是“剑”的作风。
啊……下午又是剑术,本来应该是她最喜欢的时间,可是由于授课人的问题,总有些微妙的沉重感。每次看到那张俊逸无双的脸,就会想起之前被他用杀意洗过神识的场面。应该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迫近识海,并没有针对性的锁定攻击,所以事后也无遗留任何创伤,但那森冷刺骨的寒意仍然让她站立不住。
那人的杀意不带任何情绪,是最纯粹的、仅仅他个人的意志,但却不知为什么带了种应该属于得道真仙言出法随的意味。“天发杀机,移星易宿”,所以这暗合天道的杀意也如时光流逝、日月运行般无法违逆。
或许是积年的剑仙,身经百战,自然而然带的一股煞气吧。夏元熙想着,果然剑修都是打出来的,上位修士的世界好难懂啊。
“心塞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