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这时候打开,杨呈壁一脸感动,只差没有热泪盈眶,“花开,你要抛弃卿言来我这里吗?”
娃娃脸少年怒瞪他:“少爷!我就说她对你居心不良!”
当事人之二的周卿言似乎没听到这场对话,顾自恭敬的对身边的刘老说:“刘老,慢走。”
刘老满意的点了点头,等看到杨呈壁时却恢复了原先的阴阳怪气,双手负在身后,快步走了出去。杨呈壁见状立即跟上,“刘老,多谢您今天来这一趟,我改日跟卿言一起去拜访您。”
刘老走后,杨呈壁大力的拍了下周卿言的肩膀,“卿言,我就知道你搞的定他!”
周卿言依旧淡定,“过奖。”
杨呈壁明显十分愉悦,“晚上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怎么样?”
周卿言却难得拒绝,“改日吧,我有些不舒服。”
杨呈壁也未多想,爽快的说:“那你赶紧找个大夫瞧瞧,我明天再去找你商量其他事情。”
回去时马车内颇为沉闷。
周卿言上马车后便躺到了榻上小憩,似乎真的有些不适,但看他肤色如玉,红润光泽,又不见任何病态。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看着我问道。
呃。“我听主子说身体不适,所以想看看你怎么了。”
“你学过医?”
“一点点。”
他勾唇,似是玩笑,“这次又要加几两。”说着却是将手腕露出放在了榻边。
我知他是存心调侃,便也不搭理,顾自给他号起了脉,只是他不仅面色正常,就连脉搏也是强健稳定,没有任何异样。
他半眯着眸,慵懒的问:“看出是什么毛病了吗?”
我摇头,“脉搏正常的很。”
他突然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握住后又马上放开,接着一语不发,继续闭眼休息。
我再一次觉得,这人......好难捉摸。
那日过后,杨呈壁找周卿言找的更为勤快,原因是琳琅斋负责谈事的管事偷了东西跑了,杨呈壁暂时找不到可以顶替的人,只好拜托周卿言先帮自己一段时间,这样他即可以物色合适的人选,又不会耽误生意,一举两得。
周卿言每次出去都会带上我,杨呈壁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带那娃娃脸聒噪少年,而跟他们谈生意的人也会带上几个护卫。在我看来这样的场面十分有趣,几个人围坐一桌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啊称兄道弟,只是这样的几个人却各自带了护卫,无非是因为三个字:“信不过”。
书上说:商场的虚伪正体现在每个人都努力表现出友好,但却时时刻刻防范着他人的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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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三,立冬前一日。
他们今日要拜访的是常年出海做生意的一名商人。据杨呈壁说,这人叫万宝森,原本家中富有,却被他赌博输了个精光,老夫老母被他活生生气死,后来不知听哪个算命的说是他娘子天生霉运,他听后二话不说直接休了他娘子,任凭她哭闹哀求也不理,第二天她便一条绳子了结了自己的命。说来也怪,他娘子死后他便开始走运,原本是跟着其他人出海赌博,不知怎么反倒找了些门道做起了生意,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到现在俨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出海商。
我听到这些时莫名心惊了下,但并未当回事,只跟往常一样与其他人一起守在了门口。没多久就有人跑来说玉珑遣了人来找周卿言,听着似乎是十分紧急的事情。周卿言只好提前告辞,留杨呈壁和那珠宝商单独谈生意。
我们来时路上畅通无阻,回去时却不知为何十分堵塞,过了两刻钟都还没走完一半路程。平日里我在车里坐几个时辰都没问题,今天却无缘故的感到烦躁,简直坐立难安。反观周卿言还比我淡定许多。
莫非是这几日天气太过阴冷干燥,连带的人也不耐烦起来了。
我闭眼坐着,试图安抚自己的烦躁,却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喊:“万府失火了!万府失火了!”
万府。
失火。
赤焰大侠!
我猛地睁开了眼,脑中似乎有弦“嘣”的一声断裂。
杨呈壁现在正跟万宝森一起!
我几乎是反射性的跳下了马车,随手抢了匹马便跃身而上,正当我甩鞭欲走时却看到周卿言也下了马车。他直直的盯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森冷的像是地狱来的阎罗一般。
我不禁愣住,再眨眼他已走到我面前,眼神仍是淡漠,却不再是方才那种让人心寒的阴冷。
他看着我,缓缓的说:“下一次再敢扔下我,我便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