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在阳台上打着电话,眼睛亮晶晶的。青年旅舍楼顶是间美式乡村酒吧,午夜一点一大堆人在看球,男人女人的嬉笑声在满是烟的屋子里弥漫开。
酒精与暖语交织成一片,余楚两颊红红的,毛孔渐渐舒张了开来,鼻尖上沁出了油渍,灯光打上去发亮。玻璃上漫上了汽,叶雯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灯光忽明忽暗,乳黄色玻璃罩子下的暖光溢出来,叶雯和余楚并肩而坐要了两杯热可可,前排喝醉了酒满面通红的外国人站在凳子上高声歌唱,在这为之奋斗的异国像是要把满腔的热忱唱出来,叫着跳着到了兴头不小心撞了头。
不知是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大家都笑了。叶雯和余楚快活地往胃里灌着这一点点甜腻的糖水,像是脱逃了牢笼来到另一个世界。
这里光怪陆离夜夜笙歌,这里觥筹交错纸醉金迷,有那么一瞬间恍惚时空交叉,像是书里读到的上海,拉黄包车的壮年,跳舞的太太……
“你真的要走了么……不是说好了要一起上大学的么,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到了你却要走了。”
“昂贵的学费我可能支付不起了,所以……我很抱歉,不能一起坚持下去了……”叶雯念念不休,内心带着不服输似乎让她在永恒里有了一席之地,永远真诚,永远热爱。
余楚已耗费多年自嘲时她却在十多年前就与人一见钟情,叶雯是**岁就在后院里开始踮脚尖压腿跳高希望和他身高匹配能做他的新娘,目的是实现今后成了个一米七几俯视众人的长腿姑娘。
“你真的那么爱他么……”她带着略有些惋惜压低了声音浅浅的问道,对方似乎也有一时间的哀思冥想,回答的时候依旧带着肯定,偏执地认为这就是追求。
带着满身的行囊,离开了那个余楚自以为是故乡的极乐地,因为只要友情还在,梦就不会死。只可惜现在一切的纷纷扰扰都带着点悲剧的影子。
是时候好聚好散了……
“我们还是好姐妹,永远在一起……”余楚不认为永远有多远,看看渐渐离去的身影,才发觉孤独的永远只有自己,不过庆幸自己是个不会悲伤的人。
她怀着感恩友情的内心,进入了这所一直以来都是她和叶雯翘首以盼的梦寐大学。真的就好比梦中的一般。
难以想象一个从没认真上学的人居然也能在短短3个月之内进入这样的文学殿堂,而从小就集一生宠爱的叶雯却会放弃。
到现在为止叶雯也不懂的自己为什么白白放弃那一年……
母亲患了些喉疾,有时候总是会嗓子干哑地说不出话来。接到阿姨的电话,她第一时间选择了放弃学业,那时候父亲的公司总是时不时地遇到点问题,资金方面的流转也开始发生故障了。
从始至终,想要出国读书的那都只是母亲的一个梦而已。
商人就是在进行赌博,用着庞大的资金进行着人生的筹码交换,一旦有一点失误,都会让他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一般。
叶雯不先让父母因为自己的未来而不断加大筹码进行赌博,说起来太过于苛刻,不过一家人在一起还是团团圆圆的更好。
这天胡凡站在宿舍楼底下,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和漂亮的麻质西裤,搓着手哈着气,来回走个不停。
宿管是个上了年纪的外国人大婶,国外人毕竟有所不同,穿着什么衣服都会感觉暴露,胡凡也同样时不时盯着胸前的高峰看个不停,想想真是难以接受。
利萨喝了一天的酒,回来的时候经过门口,看见胡凡站在那里浑身颤抖,便叫上胡凡想先进门避避风。
宿管在外面拦着,利萨解释了半天终因为喝了满身酒气没被人放在眼里,两个人在门口吵吵嚷嚷个不停,连胡凡也劝不住。
那时候的利萨迷上了清醒萝莉披星戴月装扮穿得像个东巴,胡凡因为应对冷天气 的湿冷裹着几层羽绒服。
吉普赛人与蛋黄粽的怪胎组合,站在路口怎么看怎么扎眼。
从酒吧走回来了这么多路,吃一杯布丁利萨也就满足了。没加入到友情大家族的尾声大告别。
似乎人们永远总愿意相信打着永远旗号的事情,永远年轻,永远幸福,永远健康。永远如这般机智聪明。看多了电视剧与赚人眼泪的小说。
便开始执拗地相信爱情也是永恒的,举案齐眉和白头偕老是所有爱情故事的模板与结局。红妆不觉是朱棺,一纸婚书也不当是枷锁,只做是爱情永不褪色的凭证。
爱情如是,友情亦然……
尹楚瑜在大堂里挑着转运珠,琳琅满目的金饰品灿灿地夺人眼球,她来不及试戴,在附近庙堂的几家金饰店都来来回回逛了个几遍。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来到这里一进门便是热情地招呼起来,为首的几位老掌柜都争相着迎着穿戴华丽的贵客到自己的柜台,介绍个不停。
尹楚瑜没急着回应,旁边还带这个女孩,像是陪着一起来看的,远远地就差遣了保镖守在门口不许进来。
她仿佛还能想到当年陪着胡凡一起进来,转了个大半天都没人上前吆喝一生的尴尬场面,那个时候,自己仅仅只是想挑个转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