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日子便是顺遂安生的这么过了,谁知道姜月命里头竟然还有这样劫数。
成婚一年半了,肚子仍旧没有一点动静。
若非是沈家没纳妾的彩钱,阿娘何氏早就要生这样的心思了。
对于孩子的事儿,每次人说了,沈琰都是要劝慰姜月的,但是纵然如此,姜月心中也是难受的。
他俩该有一个孩子的。
沈琰看在心中,才会轻易听信了那样的话,随着旁村的男人们下了远处的深河去挖那传言中能送子的连根耦。
他去的时候还叫自己放心,回来的时候却成了个冷冰冰的人儿。
纵然沈琰走了一年半了,姜月已经尽力的去淡化心中的那份愧疚和执念,但是每每想起,却仍旧是难以释怀。
所以,对于何氏,姜月能隐忍至此,更多的是为了沈琰。
这寡是她心甘情愿守的,所以这苦也自然该自己受着。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何氏想说的话却还是没有说的出口。
这事儿在她肚子里头藏了好些时候了,原是因为自己都是觉着有些道理不通的,但是还是舍不得弃了这个念头。
而且,何氏始终觉着姜月欠了他儿子一条命。
早晚也是说,今儿个被那臭男人一勾,这个念头便是又冒了出来。
所以何氏今日对于姜月的态度要温和许多,虽然仍旧是算不上亲近,但是比上往前是好上了许多的。
姜月也不是傻子,何氏态度有些异样也就罢了,她一开口就和自己提了沈琰便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
“月娘。”
何氏的手在脸前扇了扇,赶走了几只惹烦的虫子,扭头盯着应了声的姜月这才徐徐开口:“我守了十多年的寡了,从二十多岁守到三十多岁,这里头的苦,你现在怕是还体会不到万一的。”
这样的昏话何氏就这么趁着夜色直直白白的和姜月说了,姜月垂着头,将眸中的反感和薄怒压住,这才轻轻的恩了一声。
活到何氏这样的,无牵无挂的反倒是无所畏惧了。
况且她从也没有当姜月是一回事儿过。
“你还年轻,大郎也死了一年多,阿娘看得清楚,你是真心为他守的,只是你到底是年轻啊。”
何氏从也不是会这样说话的人,她一贯都是直白来去的,但是这句话却是模模糊糊的,姜月想了半天都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抬了眼,两人正巧是对视。
何氏心中不安,眸光也是有些闪躲,随即又觉着有损威严,便是攥了攥手,直直不怯的盯了回去。
“阿娘就直说了。”何氏心中鼓了鼓气儿,末了还是说了出来:“我已经为你说好了,好在人家宋员外也是不嫌弃你,说是让你当个姨娘……”
说到这儿,何氏顿了顿,细细的看了姜月的眸光并没有过于激动的情绪之后才接着说了起来:“宋员外你知道的,虽说年纪大些,但是家底殷实啊,若是你嫁过去,你阿爹也是要跟着沾光享福的,来年若是你再生个大胖小子,日子可不要再好了。”
姜月垂着头听着,眉头渐渐的拧做一团。
原是想说这,难怪何氏搬了沈琰出来,明的暗的便是提醒着自己,自己欠沈琰的不是旁的,是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