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自从知晓李行之的能力之后,以年老体迈为由,卸李家上下大小事务,整ri在后院斗鸟玩虫、品茗赏花。
李行之管理李家事务不过几ri,不胜其扰,又将之账簿记录全送往王秀才房中,至此,也学着老爷子轻悠悠度ri,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王秀才年纪已不小,但得李行之信任,一身道家真气浩荡,整rijing神奕奕,虽有案牍之劳形,却是乐在其中矣。
八月末,各地账目文案,王秀才伏在案上,眉头大皱——只见账目赤红一片,笔笔惊心!
长安两家出云楼、三家兰桂坊的掌柜,连ri来的意气风发都已不见,脸seyin沉苍白,叹息不止。
“此事因我李家而起,非尔等之错,你们先退下,我自与大郎说去。”
后院,李行之如往常一般,在水亭纳凉。伏首冰凉石桌,他心里想着,今年过完年,要往哪里去看看——甚么三山五岳、敦煌漠北,藏地雪原、十万大山……思绪不由的,飘往云端山涧。
却是静极思动。
突然又想到:西北战事也不知如何,或许可以去见识见识大唐铁军之雄壮。
以他现在的武功,万军之中取敌首虽不易,但自保却是无虞。
这时,一阵轻健有力的脚步声打乱了李行之的思绪。
他耳朵一动,便明了来人是谁,“先生此来不知何事?”声音自李行之口中发出,远远送入王秀才耳中。
李行之心中奇怪:他午休的习惯,李家众人皆知,平ri里这时候没人来打扰,也只有李霖芷那咋咋呼呼的小妞,偶尔胡闹一番,也不知王大郎有什么事。
心里想着,传入耳中的脚步声略显急促,李行之隐隐感觉,麻烦又来了。
王秀才依旧是瘦削身子,面无表情,肤se仍是发白,却带着些许莹润光泽。他站在李行之面前,手中账簿轻轻一送,稳稳落在李行之面前。
“账簿我就不看了,有什么事,你说罢!”自从那几ri煎熬之后,李行之至今看到这些账簿就头痛。上一辈子,李行之数学倒是极好,回到唐朝,怕是没人能比得过他,不过,这账簿,却不是一般人看的——大版潦草繁体,个十百千万下来,就是一整行,然后还要从左往右一个个算,对于习惯了后世阿拉伯数字的李行之,不得不说是地狱中的煎熬!
“阿郎记得数ri前被你打断腿丢出去的程管事吗?他是聚宝粮行主家猴聚宝派来的。”
“猴聚宝,他一个贩粮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以前我也只道是个普通粮商,虽然有些手段,却也不足为虑。. . 不过,近几ri,我们李家行当多受打击,这才让我摸出些蛛丝马迹。”王秀才看着李行之,顿了顿,继续道:“此人明面是粮商,实际上,暗地里控制的商行不知几许,盐铁酒酿亦有涉及,身后更站着偌大一股势力。”
“猴聚宝?这名字到有趣。”话说着,一个念头在李行之脑中一闪而逝。
“没想到我一杆子打出一条大鱼出来!李家现在当真还是弱了些。”李行之轻轻叹了口气,“最近叫人看好宅子,以防某些人狗急跳墙。至于那些伸出来的爪子,你让孙二带些机灵的人去。”至于猴聚宝和他背后的人,李行之暂时懒得理会。毕竟现在两方人都放在明面上,真要直接把对面的人解决了,到时李家,怕也要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