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莘闭眼不再看贾赦。即使心中不愿承认,却不得认清这次全然败北的事实。贾赦倒也不强求,伸手再次揽住梓莘入怀。只是,这般抱着美人,嗅着她身上熟悉味道,贾赦眼睛微湿,心中似是豁然开朗,全然明白了。
“莘儿,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不过是竭尽所能。可你也要答应我,日后不论有何事都要说出来。哪怕不想亲口说的,皆可留在此地。”贾赦不觉心有余悸,一想起前些日子的慌乱只觉胸口隐隐作痛。
梓莘把头埋在贾赦胸前,点了点头头算是答应。却听那贾赦拖长了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瞧着你所练新功法进步神速,且不知是否荒废了你我双修之法?”
下一刻那梓莘全然没有说不机会了。隐隐的她似乎感到这空间哪里又有不同,似是也能觉察几分那贾赦不能宣泄于口的情绪。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紧紧搂住了贾赦,所有的不安皆消除。原来,她不安的只是怕失去而已。
贾赦与梓莘和好如初,擎苍斋内皆大欢喜。如今没了那些个通房,各人行事更是放开手脚。李妈妈先是梳理伺候的丫头婆子,除梓莘身边几个丫头外,重新安排。钱妈妈见天色不错,又是伏天,最适洗晒之事便叫人把库房中那容易发霉之物在院中凉晒。如今都是可信之人倒也不怕的。
只是那人算不如天算,正值凉晒之日。那史氏派珍珠来请,虽请人通报,这满院之物还是落入珍珠之眼。珍珠如今史氏得用之人。虽有了鸳鸯私吞之事,史氏到底无法全然兼顾,如此瞧了许久还是另珍珠管事,不过是更苛刻罢了。
如此,珍珠也算见过世面,可猛然瞧了还是一愣。所晒之物还是以毛皮,布匹为主,见其成色,却是不比那史氏库房中差的。窥斑见豹,珍珠略略思量只觉是心慌意乱,这郡主家资着实惊人。
自打梓莘得了封号,又享有公主之俸禄,每每有人来请安,少不得打赏一二。因怕麻烦,梓莘命小丫头们绣了各色荷分别包装上些金银裸子或是几块碎银,方便打赏之用。
话说那珍珠的得了打赏,倒也不着急打开。先是回了史氏,这才慢慢回屋,坐在炕几旁倒出荷包之物。其实今日得了荷包她已是不喜。这个荷包瞧着并不精致,不过是用寻常丝线绣成,成色更是普通。果然,落炕几上的是七八个金裸子,还有几块碎银,瞧着不过是那三四两的价值。她不觉嘴角微撇,这些东西作为打赏已是不轻。可是与她今天她所见所比……想着,她随手拿起剪子就绞碎装裸子的荷包。
“珍珠姐姐,你这是作甚?”柔柔声音传来。珍珠转头便见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提水进屋添茶。
珍珠冷冷一笑,指了指桌上之物,说道:“原来是鹦哥,我能有什么事儿。这几个你拿去玩吧。”
小丫头大喜,放下水壶飞奔到鸳鸯跟前,一一数着碎银,装入随身荷包又掂了掂,甜甜而笑,
“多谢珍珠姐姐!”
“鹦哥,帮我做些事儿。”珍珠笑着瞧着跟前小丫头,心中起了一计。
小丫头眨了眨大眼睛,点了点头。
珍珠招了招手,小丫头便附耳过去听那珍珠细细说来。
出了屋子,那被叫作鹦哥的小丫头,把水壶放回厨房,转身坐在院子的台阶之上手撑下巴细细思量无法决断。
蔓枝陪着梓莘到荣禧堂,今日那史氏却遣散众人,要与梓莘单独谈话。绿柳留下候着,她便在院中随意走走。忽见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愁眉不展坐在台阶之上不觉好奇,便迎了上去。
小丫头也是伶俐之人,见到来人装扮,虽识蔓枝,却也晓得好歹,立即起身行礼。蔓枝瞧着小丫头模样不错,小小年纪礼数周全,不觉笑呵呵的摸了摸小丫头脑袋,
“你叫什么,怎得一人坐在这里?可是被姐妹欺负了?”
“我叫鹦哥,前月刚刚分来这里。姐妹们都是极好,没人欺负我。”鹦哥皱眉摇头,虽她竭力想要扯出笑脸,到底年纪尚小,做起来颇为牵强。
蔓枝听闻小丫头名字,转了转眼珠,笑道,“我瞧着你倒是伶俐,可愿意去郡主那里伺候?”
小丫头睁大眼睛,脸上写满不信,可又是不可抑制的欣喜。蔓枝瞧着小丫头,心中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