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的病并非是装的,昨夜那般惊心,受一点小风寒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更有甚者,如此一病更能给她点时间去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笙娘若往常那般为沈苏姀问脉,本是平静的面容之上却渐渐浮起深沉之色,想到此前她几次的欲言又止,沈苏姀不由得挑了挑眉,“有什么不妥?”
笙娘眉头皱起,“小姐是否一直在用其他的药?”
沈苏姀点点头,她这具身子并不好,此前在沈府也是常常用药的,自从有了孟南柯之后才免了那日日三大碗的浓苦药汁,虽然偶尔还会服药,可已经没有从前那么辛苦,笙娘见她点头眼底有暗光一闪而逝,“小姐的脉相一直有些奇怪,小姐回府之后将府中用药的药渣拿给奴婢瞧瞧,等看了药渣才知小姐这奇怪从何而来。”
沈苏姀心头微滞,是沈府之中出了岔子还是因为这身体本不是她的才有了异象?
难道沈老太君在收了大房的家产之后已经想要对她下手了?!
心中犹疑不定,笙娘却并未多说,待为她开了一副驱寒的方子之后便退了出去,不消多时陆氏便带着嬴策和澹台珑来看她,陆氏的出现在她预料之中,可嬴策和澹台珑怎生同来?
“苏姀,昨日还说你和那凤王郡主十分投缘,却不想不过是出去一夜便着了凉。”嬴策这几日的情绪似乎好了许多,往日里那个翩翩俊朗的八殿下又回来了,那眼角眉梢都带着两分chun风得意的朗然,叫人看着十分舒服。
听他如此说陆氏笑骂一句,“人家郡主刚走你就开始胡说,笙娘说了,丫头只是受了凉,睡一晚上便能好,你只管好好睡着便是,只是今夜哀家为蓁蓁设宴你却是赶不上了,本还想让你作陪的,你可得快快好起来,到时候哀家有赏!”
这话像哄小孩子,沈苏姀听着心头一暖,一转头却发现澹台珑这几日里面上却生了愁思,眸光有意无意落在嬴策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沈苏姀脑袋昏沉,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么许多,没多久便有熬好了的药送来,在陆氏眼前喝下,没多时沈苏姀便沉沉睡了。
迷迷糊糊之间又有凌乱的梦境浮现,沈苏姀只觉得浑身发烫发热的难受,背脊上溢出一层细汗,将她浑身上下都粘腻的紧,这感觉她只觉得陌生又熟悉,从前驻军环境恶劣至极,到底是女儿身比不得男儿身刚硬,一到了冬天时常也会有一二小病折磨与她,病中哪怕昏迷发烧人事不省她也从不许别人进她的军帐,多少次梦中惊醒,挟着这般粘腻的感觉独对军务,那时候的她一撑便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