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呢?”
嬴纵答得极快,好似是随口敷衍,又像是极有深意,沈苏姀眉心紧皱,她们已离了镜湖颇远,这一路疾驰更引来诸人侧目,这行宫之中,唯他一人策马扬鞭无上尊荣,他自有他的仪仗能不可一世随心所欲,可他准备将她摆在什么位子上?
沈苏姀心头一阵阴郁。
“害怕?”
嬴纵总喜欢别个在她面前害怕,沈苏姀唇角微扬并不做声。
“不怕便好,今日若怕,明日该当如何?”
明日……沈苏姀心头涌起一阵不安,对于大秦人来说,chun秋冬夏皆可狩猎,君临城中猎场颇多,却都是小家子气,百里之内唯有这骊山上的皇家猎场占据好水好山,沈苏姀早想到会有一场大猎,却未曾想到会与她有关……
“王爷既选了我,想必是不准备赢了。”
沈苏姀凉声一言,嬴纵却笑开,“不死便是赢。”
一句话惊起一阵血雨腥风,沈苏姀不解,可嬴纵却不再说,她不由得更为不安起来,今年的各位皇子世子皆不能带近身侍卫,看似是想寻个公平公正,可期间存着的隐患实在太大,沈苏姀不由垂眸去看身前握缰的那双手,他定然是知道什么的,可他却拉了她入伙!
马速疾驰,转眼便至内苑之东,沈苏姀抬眼看过去,心头微震。
他竟带她到了他的殿阁。
想起昨夜此处种种,沈苏姀甚至不愿下马来。
赤焰愉悦的哼哧着,沈苏姀摸着她的鬃毛眼底露出丝疑惑。
嬴纵站在马下见沈苏姀似有不愿之意不由眸色微沉,大手一揽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待她站好,嬴纵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才进的殿门。
容飒早在院中等候,见沈苏姀一起回来不由满是意外,随即眼底又透出一抹深思,对沈苏姀亦是毕恭毕敬,“主子,沈姑娘——”
沈苏姀淡淡点头,脚步极慢的跟在嬴纵之后,是以等她进了正屋嬴纵已经不见了踪影,回头一看,容飒也没了人影,一时之间竟然将她晾在了此处!
沈苏姀心生恼意,左右看了看朝内室而去。
内室之中与昨夜无二,只那欲望痕迹皆被抹了去,那柄墨色重剑仍是挂在墙上,室中的布置与她在栖霞宫所见相差无几,简单利落却又自含矜贵。
然而内室竟也无人。
沈苏姀心头恼意更甚,再朝前走几步鼻端却忽的萦绕上一股子冷香,那香味极淡,只在她这个制香者的鼻子下才被闻了出来,寻着那丝香味,沈苏姀走到了墨色帷帐的床榻边上,玉枕横陈锦被铺展,大抵无人能想到七王爷的床榻上会上演着那般活chun宫,而那冷香……
“在干什么?”
沉沉一语落定,沈苏姀的手正落在那玉枕上,玉枕温润,乃是上好的暖玉。
沈苏姀转过身去,嬴纵一身墨色中衣正站在内室入口处,她不禁皱了眉。
他并不在内室更衣……
心头微动,沈苏姀又扫了这屋子一圈,所有的东西皆是他的,可每样东西几乎都少了一股子生气,沈苏姀恍然,他怎么能让别个脏了他的屋子,只因他并不在此处休息……
沈苏姀的手仍落在那玉枕上,那香太幽太冷,一时勾起了她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