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连忙抓住了楚芸的手,跳上了马车。
那几个人见楚芸的马车冲了出来,立即分了两个人出来,骑上了边上的马追了过来。
竹勉一路赶着马车,哪知道路不熟悉,却是将山路越走越深,越走越窄,后面的马蹄声却仍在山中回响,遥遥而来。
楚芸紧握着手,掌心里一片汗。
车子突然猛烈地摇晃了起来,马嘶鸣一声,“咚”得一声响,楚芸等马车剧烈摇晃停止了,才急道:“竹勉,你怎样?”
竹勉隔了半晌才道:“我无事,刚才马失前蹄,撞树上了。”
楚芸的心中一凉,那女子上了车之后一直都没有吭声,楚芸心情紧张自然也没有说话,此刻才听她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弃车而行了!分开跑,或许能走得脱。”
楚芸掀开帘子瞧了一眼两边,只见这条道路深陷在两处山坳的中间。
那女子也只瞧了一眼,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们下车要么沿着这条路下去,要么爬山,但是无论哪两条路,后头的那两匹马都比她们要快。
竹勉颤声道:“小娘子,都是竹勉不好,慌不择路,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她说着便自责地泪如雨下。
楚芸轻声道:“这个地方是他们选好的,怕本就是无路可逃,你不用自责。”
那女子道:“现在也不是自责的时候,我觉得还是爬山逃,我们有三个人,可以分三处跑,他们只有两个,也许顾此失彼,我们末必没有一线生机!”
楚芸这才抬眼瞧了一眼那个女子,只见那个女子眉目清秀,虽然形容狼狈,气度却很好,不让人小视。
她提的法子,也确实是剩下为数不多的方法里最好的一条,楚芸微微沉吟了一声道:“不知道小娘子贵姓?”
那女子道:“我姓张,真人可叫我秀娘。不知真人又是法号?”
楚芸微笑了一下道:“贫道法号半君。”
“半缘修道半缘君……”张小宛低念了一遍,楚芸见她虽身处险境,却依然从容有度,不禁又高看了她几眼。
楚芸道:“我还有一个法子,不过这个法子异常凶险,一半生一半死,并且我无法跟秀娘解释为什么。小娘子你可以选择跟我赌,或者自己先走,我可以为你牵住那两个凶人!”
张秀娘只略略沉吟了一下,便笑道:“我们虽然素昧平生,但却是一起患难于共,也算是很有缘分的了,我信小娘子。”
楚芸听着后面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抬起窗帘瞧了一眼外面的夕阳,从袖中抽出一条牡丹花纱巾递给竹勉道:“将它挂在车外,记住系在最亮,显鲜眼的地方,挂好之后,你进坐进车子里面。”
张小娘子瞧了一眼那块帕巾,是上好相州牡丹纱,价值不菲,不过这么一块帕子大小的料子,再价值不菲也很有限了,那两个凶匪又岂会了一块帕子而放过她们?
她心里疑问,可刚才即然说了相信楚芸,也不便发问,只在心里七上八下。
竹勉接过了帕子应声而去,将那块帕子系在了车门的帘子之上,两角固定好,山风一吹,牡丹花纱就在风里飘扬,纤毫毕现,想看不见都难。
她挂好帕子之后,就进了坐进了车子,低声道:“小娘子挂好了。”
楚芸坐直了身体,微微抬起了眼帘,她的目光像是透过马车里那块青布帘子,清晰地瞧见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