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舒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反正有俄罗斯客户的珠玉在前，后面的卡塔尔客户随便一通说，只要不离谱就是无形筹码。

“no，客户是上帝，你这个态度让我很为难。”混子客户就是这么离经叛道，对于贺子舒并不买账，反而直面指责他的态度。

“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不能说实话，那我只能说声sorry。”本来他还想反驳几句，你们的上帝不是耶稣或者默罕默德么，但是想想不确定对方的宗教归属。而且宗教对于中东人来说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就放弃了，最后在键盘上敲着这几个字。

“ok。”对方也干脆，然后两人就僵持在了这里。这让他有点失望，原本带着期盼到现在的互不相让，争执不下。

其实在外贸中，这样与客户生碰撞以及不友好的例子时有生，毕竟是人就有情绪，也并不是时时刻刻能够控制好。而且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并不相同，时间久了，难免有这样客户。但贺子舒明白，在与这个客户的谈判中，如果选择一味地委曲求全，并不能换来对方的友好态度以及更进一步的达成一致。所以他根据客户的选择而改变方针，以牙还牙还以颜色是最佳的抉择，只是在行为与表达方式上需要比较温和。

虽然沉默陷入了僵持，但是两人都很怪异，开的skype视频聊天都没有去关闭，这也算是默契。双方都清楚明白，要是关掉视频，这个单就很难继续下去，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两人想要的，毕竟僵持只是两人的谈判手段而不是恶意中伤的结果。

就这样，双方透过电脑你望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想先泄气，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忽然，贺子舒心里笑了笑。然后在一个视频死角，掏出财务手机，拨打自己的常用电话。接着就装模作样的打起电话来，至于说话的内容，就是找一篇没看过的灵异小说，照本宣科的小声念叨着，目的就是给客户一种很忙的错觉。

不过这次他打错了算盘，应了那句老话，常年打鹰，终于被鹰啄了。因为十来分钟后，原本一直沉默不语，保持严肃表情的土耳其人突然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在键盘上打出一行字：你的这个故事很好听，就是有点吓人。

“草泥马，这是唱的哪出！！！”看到对方送过来的字眼，贺子舒心里只有这个心声。这么个状况又应了一句话，装逼不成反被草。感觉今天算是遇到克星了，本想表示自己太忙，没空搭理这个土耳其人，摆摆架子增加谈判的底牌与筹码，以前可屡试不爽的。但千算万算没想到人家懂中文，而且还不是一般熟练，竟然可以消化灵异故事，就可以想象对方的中文功底。在这一刻，他有那么个瞬间的想法，就是关掉视频，这个尴尬啊！

不过还好他的心里素质比较过关，轻咳一声，强装淡定一笑，然后做出回复：你懂中文？

“哈哈哈~，是的，我在中国留学就是研习中文的相关专业。刚才的鬼故事很好听，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什么，我还在等着下文。”对面把贺子舒由窘迫到平静的一系列行为全都看在眼里，此时见他这样问，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也暗讽，我有的时间看你表演，请继续。

“哈哈~，原来你对中国这么熟悉，那我们也算国际友人。不过刚才那故事我是网上搜索的，用来哄我电话那端的五岁宝贝女儿听的。她很喜欢听这类故事，每天都缠着，所以就算在忙，我也会抽空。”要论撒谎的能力，贺子舒自认脸皮堪比城墙。眼都不用眨，达到了张口而出的程度。所以这个场面打个哈哈就圆了过去，同时也暗喻骂人。不过对方到底信不信，信有几分，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这个自导自演的电话也算弄巧成拙，然后又是误打误撞。接下来两人总算没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态势。反而是一阵海侃，从引起天气变化的大西洋暖流一直到美食，然后又聊到了人文美女，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破天荒的扯到了世界十大红灯区。那人真的是个混痞子，还在那边用手比划，津津乐道泰国曼谷的人妖与女色，让贺子舒这个雏憋的难受。不过对方看到气氛好了不少，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最后总算又把歪了的话题纠正到主题上。

“伙计，你给我的价格比俄罗斯方面贵了很多，有点亏欠我们对红灯区的共同理念与热爱。”对方在故意调侃了一阵他后，坏坏一笑开始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