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乌黑的眼珠盯住她,眸中涌起晶亮的水痕,他的喉头动了动,乖乖的听她的话,小口小口的往下吞咽,很快就吃得精光,青渺便又去盛了一碗,很快碗又见了底,还是想吃,唐笑霜拿帕子拭了拭他的嘴角,说:“我知道你饿,可是,越是饿急的时候,越不能一次吃得太多,撑坏了胃,呕吐的滋味,更难受!”
“这位公子说得对!还是缓上一两个时辰再吃吧!”老大夫见那孩子醒来,亦十分欣慰,又嘱咐了两句刀,开了药方,便告辞离去。
“是你们救了我?”那孩子开口,口齿不清,声音颤而哑,显然声带也受到了损害。
“是啊!”唐笑霜回,“你叫什么?你这么小,那个朱三为什么打你?还在孤独园里!”
“我没名字!”孩子答,“我就是在那所孤独园里长大的,因为个子长得高,又瘦,他们都叫我麻杆儿!”
“原来你就是在那孤独园长大的?”青烟好奇道,“那他们为什么打你?还动用刑具,这是孤独园吗?是监狱吧?”
“那儿……连监狱都不如!”麻杆儿突然愤怒出声,眼泪狂涌而出,嘴唇轻颤,显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伤心痛苦的事。
“别激动,慢慢说!”唐笑霜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麻杆儿呜呜的哭起来,那样的呜咽声悲凉伤痛,令屋内的三人亦觉恻然。
这时,忽听楼下有人粗声叫:“给我搜!所有的医馆客栈,给我一间一间搜!务必要找到那死小子!”
麻杆儿哭声陡停,面现惊恐,他紧张的扯住唐笑霜的手,颤声道:“他们来了!他们来抓我了!”
唐笑霜倚在窗边一看,楼下竟然是一大群官差,着黑底滚红边官服,气势汹汹,而在那官差之中,她竟然看到孤独园中那中年壮妇母大虫的身影。
“怎么会是官差?”青烟低低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管怎么回事儿,这孩子都不会是坏人,而朱三和那母大虫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唐笑霜冷声回。
“他们马上就要上来了!”青渺小声叫,“我们逃不掉了!姐姐,发信号吧!让吴钩他们来救我们!”
青烟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多大点事儿?”唐笑霜轻哧,“没有你们王的那些人,我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她看了看四周,说:“快!把麻杆儿塞到床底!”
两婢女依言照办,唐笑霜这边飞快的把屋子里的血迹收拾了一下,又将屋子里的酒坛子打开,到处洒了一阵,以遮掩屋内的血腥之气,同时扯过青烟和青渺,抹去两人身上的伪装,扒掉身上的衣裳,披头散发的,只着身上的中衣中裤。
“主子,这是做什么?”青烟十分不安。
“两女一男,共处一室,你们说该做点什么呢?”唐笑霜嘿嘿一笑,也飞快褪去自已的衣裳,又从工具袋中取出自己的化妆用品,在脸上一阵胡抹乱抓,再转头,两婢女目瞪口呆。
站在他们面前的,哪里方才那个英俊潇洒的富家公子?分明是个粗野的山村莽夫,面色黧黑不说,脸侧还长了一颗大痣,痣上几根黑毛飘飘洒洒,别提有多恶心了!
这恶心的粗野汉子yín笑着向她们两人扑了过来,直接将她们俩扑倒在大床上,上下其手,左摸右捏,虽然明知是假,两个婢女还是被唬得连声尖叫。
尖叫声和嘻笑声很快将官差吸引了过来,门被“咣”地一声踹开!
唐笑霜只当没看见,扭着屁股继续辣手摧花,嘴里兀自乱骂:“该死的小二,滚出去!别耽误爷的好事儿!”
“啪”地一声,屁股上挨了一记,她慌慌跪下,连声求饶:“原来是官爷!官爷饶命!”
“大白天的,在这里胡搞!爷看你是活够了!”领头的官差是个黑黄面皮的汉子,脚步轻捷,目光敏锐,在屋子里扫来扫去。
唐笑霜忙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嘴里连声叫:“官爷,小的错了!小的交罚金!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在大白天乱搞了!”
那官差见了银子,却无一点觊觎之意,仍在屋子里溜达,但唐笑霜的样子让他放松了警惕,只是随意掠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像,便转身离去,紧随他身后的母大虫倒是个贪财的,临走之前,一把将唐笑霜手中的银子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