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滚滚,浪花翻腾,东流到海,一去不复回。
自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英雄豪杰,临江凭吊,感慨长江的豪迈与水势。
此刻,一艘不起眼的篷船,从北岸驶向了南岸,篷船内,杜伏威与西门君仪夫妇面对面坐着,正在渡江,三人的目光不自然地回望北岸。
在一个月前,他们还是历阳郡枭雄,占据历阳、江都、钟离三军,江北之地都在他们的管控之下,杜伏威是江北的霸主,一声号令,二十万江淮军听从调遣。
但眼下只剩下他们三人,显得有些凄凉。
“真想不到,一个月过去,我们江淮军就一败涂地,三个郡啊,就这样被朝廷收拾了。”西门君仪还是想不通,为何会败的这么快。
刚开始,他们开始占据了上风,似乎从罗昭云御驾亲征之后,形势就急剧逆转了。
西门君仪的夫人王氏用手捅了他一下,让他注意言辞,毕竟江淮军的主事人是杜伏威,他才是最大的失败者,一败涂地,心情应该更糟糕。
杜伏威接下腰间的酒壶,饮下一些,苦笑道:“当初是我太轻敌了,也小觑了天下英雄,总觉得自己称霸江淮,已经是人中龙凤,并没有对朝廷,尤其是这个陛下多重视,没有想到,他比传闻的更会用兵,思维更独特,非吾等之敌!”
王漱兰叹道:“其实,北方那么多枭雄,割据一方,最后都被他收拾了,这也是他的实力,我们的jūn_duì与朝廷正规军比起来,在武器装备,兵甲战马等方面,都有所不如。”
杜伏威说道:“这就是大势,无人能够抗衡,北方已经统一,只差萧梁垂死挣扎,以及江南一块乱局而已,扛不住多久。我们这次回到江南,如果能够游说成功,减少伤亡,也算对江南百姓一个交待。许多昔日的将领,也不必再战死了,对抗朝廷,以及没有了意义,不如早一点归顺,一些人还能继续为朝廷效力,得到官爵,在大华新朝中,站住脚跟,也能保护好族人。”
西门君仪似乎有些不愿意做朝廷的官员,兴致不高,问向杜伏威:“义父,若是江南真的稳定下来,你还会在朝廷做官吗?”
杜伏威神色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就由不得我了,听从朝廷安排吧。”
哪怕他不想继续为官,但是朝廷若是有了任命,他推辞不掉,也只能接受,毕竟他曾经起义成为诸侯王,威震一方,是个潜在威胁,不安因素。朝廷不会放心让他继续留在地方的,肯定会圈养在京城,给一个闲职,老实带在京师内被监视,才能保住性命,否则,留在地方也迟早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