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桥去了一趟洗手间,这一次来季家大宅,再不是上次那样狼狈不堪,慌不择路,她开始变得从容淡定。
她看着镜子中那张年轻的脸,熟悉中带着陌生,还有一种遥远的距离感。
过去,她哪有钱买两万多的开司米羊毛衫,这条牛仔裤够她大半年的生活费了,鞋子……她连进都不敢进那家店的。
这些,都是季云申不知何时塞在她衣柜中的。甚至,他连她的内衣裤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满满的一柜子,许多都是国外的新款。
甚至,他还不动声色地放了三个包在她房间的沙发上,那三个包足够在a市买一栋小公寓了。但她从来不背,因为来去的地方不过是别墅和农场,那样昂贵的包背着,浑身都不安。
他对她如此的大方,甚至连母亲留下来的珍贵珠宝首饰也让她随意佩戴。
阮桥不会随意进出那个神秘的房间,只打扫卫生时,扫除一下表面堆积的尘埃,庞大的衣柜和首饰柜她从来不碰,也不好奇,只认得房间里几幅名贵的画,油画和国画交错着随意挂放在墙壁上,不仅不显得突兀,还有种莫名和谐的混搭感。
秦若芸的好品味自然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在钱堆中长大的,所以房间中才会呈现一种处处都矜贵却又处处都随意的奇妙感。
人与人的命运,其实从投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运气好的,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一生无忧,自人生起点那一刻,就把别人远远抛在身后。
运气不好的,一世都在底层的淤泥中挣扎,任你徒劳的努力,你也不过是在十八层地狱折腾,你根本到不了另一个档次。
阮桥从来都知道人生的小把戏,所以她不攀比,也不折腾,只在自己的水平线上努力活着,她又何尝不知道应该牢牢抓住季云申,就算不能结婚,当个外室情妇,也可一生无忧,比她在外面看尽人的脸色却只勉强温饱来得容易得多。
但是,阮桥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她做不到伏低做小,一旦起了觊觎之心,她与他就更不平等了,她不允许自己出卖尊严做苟且之事,这一次的无奈是迫不得已之举,等一切结束后,她一定快刀斩乱麻,彻底了解与季云申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