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有钱人。”阮桥的脸看起来特别真诚。
“……”季云申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就是这个原因?
难道不是“你是我唯一觉得可以依靠的人”或者“我知道你会帮助我”之类的借口吗?什么叫做“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有钱人”?!
“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凭什么要借给你!”季云申把伞塞到她手里,气呼呼就要走,裤腿却被一只小手死死扯住不放。
“喂……松手!”
小手还是很不要脸的扯着他的裤腿。
“放手!”
小手非常坚定自己的行为,还越扯越用力。
“如果你不借给我,我只有去夜总会上班陪酒了,高利贷的人说,像我这种一天陪个几十个客人睡觉,三五年应该可以还清了。”阮桥垂着头,把“睡觉”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季云申往前迈的大长腿默默收了回来。
“我妈误入歧途,借了高利贷,欠条上是六百多万,我不要命的砍成了一百万,今天给了我仅有的二十万,期限是一个月。不然我和我妈会被砍掉手脚,卖到慕残的低级娱乐场所……”阮桥的声音细得像蚊子,每一个字都叮得季云申火冒三丈。
“你和你妈倒是挺有本事。”季云申冷哼道。
“算了……那我走了。再见。”阮桥摇摇晃晃站起来,酸痛的腿让她完全没办法站立,季云申想要去扶她,又恨恨地收回了手。
“我这就回去抱着我妈跳楼好了,反正横竖都是死。”阮桥抽筋的小腿疼得她龇牙咧嘴,却还是嘴硬得不行,“谢谢你的伞。”
她把伞塞回他怀里,一瘸一拐的转身要走。
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也不说话,只是这样沉默,用力地拽着。
“放手……”阮桥酸着鼻子,哑声道。
她在他家门口蹲了整整五个小时,从阴天蹲到下雨,从白天蹲到半夜,就是变态跟踪狂都没她这个毅力。
是啊,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知道你还不起还要借给你,你以为你值多少钱?
想着想着,阮桥扁扁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拽着她手腕的大手松了松,又默默的把她往伞下拽了拽。
“真烦。”季云申看着哭得像个无赖小孩的阮桥,突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可怜巴巴的阮桥浑身湿透的站在伞下,在他高大的身材的衬托下,更显得娇小可怜,像一只孤苦伶仃的小流浪狗。
季云申看着她哭红的鼻子,又气又心痛,抬起右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还好,没发烧。
“别哭了。”他凶巴巴的说道。
“哦。”阮桥抽泣着,死死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下午吓破的胆子现在才回过神来害怕,又淋了这么久的雨,再加上昨晚满腹的伤心,一时间,所有的悲伤情绪涌上心头,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