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叶对李纯熙放送了一个灿烂的笑:“我相信你不坏。”
“谢谢你这么信我,但感情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而且我和陈羽过去有过纷争,所以……”
“什么纷争都不要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那些事,全部重新来过就行嘛。”唐叶道:“我羽哥他的个性就是吃软不吃硬,而且有正义心、喜欢保护别人,要攻陷他不难的。”
这孩子,真是卖陈羽卖得不亦乐乎。他那么关心陈羽,在这种谁都不想跟陈羽扯上关系,甚至巴不得踩上几脚的时候,这样的关心又何其可贵。
最后,李纯熙适当地表现出一点妥协,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唐叶怎么知道,他想把陈羽收入囊中,关进自己的笼子里已经想疯。而陈羽是怎样的人,他比唐叶更清楚。
第二天一早唐叶就离开了陈羽那里。陈羽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当他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走出房间,最后看到了唐叶留在餐厅桌上的纸条时,突然发现,这房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明天就是除夕,满世界飘散着幸福和热闹。而陈羽这一年什么都没有。
父亲去世后有黄小洛,可是黄小洛那个杂种干了什么?卷走他的钱,更骗了他几年的感情。他曾经对他好,喜欢他,把人宠上天,都他妈白瞎了。
他真是全天下最蠢的蠢货。
这一天陈羽什么都没干,在沙发上开着电视躺了一天,抽了一天的烟。晚上唐叔和另外两位父亲的老朋友都打电话过来,邀请他明天去家里过年,陈羽一一谢绝。
唐叶走了,但给他屯了不少吃的。吃过了晚饭陈羽就躺在沙发上睡觉,翻来覆去,一睁眼,终于也到了一年最后的一天。
陈羽起床的时候仍旧快到中午,懒懒散散地收拾了一下房子,自己拆了头上的纱布。头发被剃了一块,不戴帽子根本就遮不住那块秃掉的地方。
陈羽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了剃须刀。
这辈子陈羽就没留过光头,当最后一缕头发掉落刀下,年轻的男人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就算剃光了,还是他妈的挺帅的。
陈羽放下剃须刀,摸摸自己的脑袋。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他不会一直这样颓废下去。而等他东山再起的那天,他当然会把该弄死的人全部弄死。
把满地的头发清理干净,吃了个午饭,陈羽决定下午还是出门去晃一圈。在家里足不出户窝了两天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正在换衣服,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来找他的,总不能是催债的吧。能在大年三十爬个二十几楼来催债的也真是坚忍不拔。
然而,来的却谁都不是,而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那个人。
李纯熙。
陈羽愕然地站在门里,手放在门把上,看鬼一样地看着李纯熙。
李纯熙愕然地站在门外,手里牵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看鬼一样地看着陈羽。
“你来我家干嘛?”还带个拖油瓶。还有,李纯熙是怎么带着罗小兔爬上这二十多楼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李纯熙的回答是惊疑地:“陈羽,你的头发掉光了?”这是多么强烈的视觉冲击,门外的男人根本没做好见到一个和尚陈羽的准备。
陈羽顿时怒了,跳起来骂道:“掉你丫的,你瞎了吗,是我自己剃了。我问你来找我做什么,有屁快放,我要出门。”
“你要去哪?”屋外的人微微蹙眉问,问完后,他又慢慢地、极度自然地换了一副淡然的表情:“不是我要找你,是心心。”
陈羽的视线,这才移到了李纯熙的腿侧下方。
罗小兔今天还是穿得又圆又暖,只不过戴的不是兔兔帽,换成了绒绒的熊猫套装。
“叔叔新年好。”罗小兔在舅舅手里牵着,可爱乖巧地仰着头跟陈羽打招呼。他不像一部分孩子性格害羞,却也不算调皮,动静恰到好处,大方而不外放,是乖得可以把石头融化的那种。
陈羽看着他,看着,那头软毛,那双眼睛,那猫儿嘴唇,那熟悉的感觉……一瞬间,他醍醐灌顶,终于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