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可能不知道五斗米教,但此教所行之事,与黄巾贼毫无差别!”我断然喝道。
此刻,我听不到任何窃窃私语之声了,数十名大臣全盯着我。
“黄巾贼?”刘协果然惊得直起了身子,即使黄巾之乱时他不过六七岁,但这些年断断续续的经历,足以让他明白这三个字的威胁xing。
“陛下明鉴,五斗米教,自张鲁之祖便开始传布于汉中西蜀一代,张氏三代传承,借着鬼道之术蛊惑民众,民众但凡缴纳五斗米便可入教,西边百姓皆称其为米贼,虽不同名,但与张角黄巾,实则一脉!望陛下深思!”我伏地顿首。
“米贼?”刘协喃喃道,“真有此事?”
刘焉脸上再无红光,他急忙叫道:“陛下,断无此事,万勿听此小贼胡言,马超小儿不过为替其父辩解脱罪,陛下不可听信其言啊!”
“微臣镇守三辅时,亦曾听闻此事。”皇甫嵩适时予以声援。
真是恰到好处啊,我忍不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至于此话的真假与否,对我不重要。
皇甫嵩国家重臣,世所共见,又是领兵对抗李傕郭汜樊稠的功臣,张鲁算被定xing了。
刘焉脸se苍白,一时无话可说。
趁你傻,要你命!我果断决定再次出击:“小臣听闻张鲁父亲病死之后,其生母便留在刘益州的院中了,故而张鲁身为贼寇,却得任朝廷官职,甚至领兵攻击朝廷郡守,刘焉分明包藏祸心,小臣虽然人微言轻,但事关社稷安危,这才斗胆而言,望陛下明察。”
我恭恭敬敬伏地叩首,表达自己忧国忧民之情。
朝臣再次掀起声浪。
“陛下,桓、灵之后所以衰败,正因黄巾逆贼,张鲁米贼,事实确凿西蜀无人不知,而刘焉竟有如此大逆之行,陛下,不可轻饶!”王允义愤填膺,第一个向皇上施压。
当然他所说的,事实上谁都知道黄巾起义固然极大地破坏了社会,但其根源呢?桓灵二帝英明神武,鼓励数百万百姓起兵锻炼身体保卫祖国?
黄琬、荀爽也同时附和:“刘焉以宗室之贵,却行此事,必须严惩。”
蔡邕更是咬牙切齿:“董卓行凶于京洛,身为宗室不思以死而救陛下,竟妄图割据益州之地,若不诛之,天下忠臣郡吏恐心寒矣!”
王允向来耿直,黄琬、荀爽都是老臣,他三人所言,基本为此案定了xing;而蔡邕作为“亲董派”或是中间派的代表,也是如此说话,公卿百官顿时全部看清了方向,放心大胆地向刘焉发出猛烈的抨击,此次批判大会,是继董卓之后的又一次盛会,规模恐怕不在其下。
刘协对这个关键时刻不来救自己反而独自龟缩在西南一角的亲戚也产生不了任何好感和同情了,他毫不可惜地下了结语:“三公九卿共办之,严惩不贷。”
虽说“共办之”是指大家继续商量讨论研究案情,但“严惩不贷”四个字也已经表明了皇帝的态度,于是年轻一些的官吏开始研究如何为刘焉安排罪名,甚至已经将“大汉倾颓jian臣窃命”的根本原因放在了他的头上。
刘焉再无可辩,最初出头为他呼应的几个人早乖乖地缩起头,毅然决然地加入了批焉批益的队伍之中,而且比起蔡邕,毫不逊se。
最终的判决迅速出炉,刘焉腰斩,张鲁寸磔,张修流放于辽东。
其他益州官吏,暂时不予追究,待朝廷派人进一步考察。
刘焉被卫兵拖出去的时候,原本惨白的脸上在一瞬间涌起了鲜红的血se。
贾诩侧过脸,淡淡向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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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卿,三位,平身吧。”刘协看了看仍然跪在地下我父子及贾诩三人。
“谢陛下还我父子清白。”我乖乖谢恩,起身。
马腾傻跪在地上。
“马大人?”荀爽轻声唤道,“陛下已经允你起身了。”
我站在马腾身后,用力踹了他一脚。
他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看了看四周,向皇上拜去:“谢万岁。”
刘协笑了笑:“马卿受惊了,险些令你蒙冤,多亏了令郎……”
老爹回头瞥了我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纳头又拜:“马腾不才,请辞凉、益二州。”
我立刻傻了眼。
原本仍沉浸于批判大会气氛中的诸臣再一次静了下来。